临锡快要站不稳瞭,声音沙哑,咽喉肿痛:“什麽……可是我,一直……那我还,活、活著吗?”
“活著,蒙在鼓裡。”周戌久破瞭阵眼,幻境消失瞭。
废墟的幻境消失瞭,荒凉的正律殿门窗打开,黑洞洞,静悄悄。
建筑是需要人气来养的,原本光鲜亮丽的庭院建筑灰白荒凉,没有生气,蜘蛛结网,墙体开裂,梁柱变形移位,荒草野藤恣意生长。
被炸碎的喷泉也恢複瞭原样,石雕开裂瞭,水也没有瞭。
幻境中在亭台或广场上,沉浸修行的正音馆弟子的衣袍开始褪色,腐烂,衣袍下露出森森白骨。
临锡不敢看,他怕自己看著骨头也能认出人来。
薄燕声飞上正律殿的台阶上,骆邱曾经吹笛的地方,他走进殿中,没有看见骆掌门的尸骨。
咯,脚下踢到瞭坚硬之物。
是一半断裂的玉笛。
“院长,那两个邪修已经抓获,刚由卞前辈带人押回王屋山。”总督院的人到瞭。
周戌久捡起瞭薄燕声脚边的断笛:“这是骆邱的玉笛。”
正音馆掌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先找赵百相。”薄燕声以虎鼓司南寻人。
殿门处,临锡突然发出尖叫,他极度恐惧地往外甩出一件东西,那东西跌落在地上发出瞭向竹子一样的脆响,应该是个管状物。
薄燕声望去——一根骨笛。
是人的小腿胫骨。
“我的,尺八!”临锡回神后,疯狂地擦嘴,“我明明吹的是尺八!它的声音也是尺八!怎麽会变成骨笛呢?!”
薄燕声想到瞭关键处,抬手放出一团恶火,吓得旁边总督院衆人后退拔剑,人心惶惶。
周戌久先是皱眉,可看到恶火被骨笛吞噬后,才恍然:“原来骨笛就是尺八。”
“准确的说,是赵百相把骨笛幻化成尺八的样子,”薄燕声走过去,把它捡起来,“虽然是人骨,但也是件被炼化的上等法器,能接受的话,还是继续用吧。”
临锡不敢接受:“为什麽是尺八的声音呢?”
骨笛尾端微微翘起,鼓出一个节头,薄燕声敲瞭敲白骨,把它硬塞给临锡:“骨笛是最古老的管乐,不同骨形和孔位能获得不同的声音,把这根骨笛说成尺八也对。”
“我不我这,我!!!呜呜呜。”临锡冷静之后翘著兰花指接住骨笛,这是他师祖的乐器,他哪裡敢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