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扬眉,“你本事大,不但将重大事故在短时间内转危为安,夺回父母的産业,还将这棵大树完全拿捏。”
宁姿心中透亮,“太会哄人,让我觉得任何人都比不上你,难以自控沉溺于你的温柔,怎麽反过来说是我拿捏住你?”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你想离开的一天?”他试探性地瞧进她的眼底,细微而真挚的情绪闪动,将他内心的渴求与不安全感全然暴露。他已经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回归孤单。
宁姿怎麽会不明白他的心情?一样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彼此都异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缓缓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再轻柔地抱住他的脖子,乖巧又柔和,神色纯净得像高山巅被春日融化的冰清细雪,“外人都说我配不上你。”
“把耳朵闭起来,不要听那些废话。”霍辞冷下脸。
“他们什麽都不懂,只有我们自己明白。”宁姿的嗓音软糯糯的,伸长脖子仰面啄了下他侧边的脸颊,喝了酒的缘故,她柔软的唇瓣发烫,触感细腻又明显。
“乖一点。”他说话的声音低哑,带了分警告意味。
宁姿调皮心思又起,偏了下头思索着什麽,浅浅的光浮动在眼眸中,又大着胆子仰起头靠过去,这一次轻快地啄了下他的唇瓣,退回身,饶有兴致瞧着他修长脖项上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出于好奇的本能,她食指轻擡起,顺着喉结滚动的轨迹缓缓描了一遍,指腹途经之处,掀起一股细微电流般的颤栗。霍辞的呼吸陡然加重。
“为什麽就是不听话?”他低声斥责,顺势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
宁姿还来不及反应,两只手就被钳住,抵在头顶上,这才惊觉闯祸了,浑身一激灵,颤声说:“好困呀,现在是真想睡了。”
“晚了。”霍辞的声音带着股狠劲,低下头狠狠吸住女孩樱花般粉嫩的唇瓣。
洗漱过后,宁姿用了润唇膏,因此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香草味,可口却不腻人。此时的她仿佛一块任人宰割的小蛋糕,动弹不得,连求饶的嘤咛声都被淹没在清晰得令人耳热的接吻声中。
终于分开时,她头软绵绵抵着他的肩膀,不住喘息,心底突然想着,太习惯霍辞对自己的温柔和包容,得意忘形了,差点忘记这人本来是强势到可怕的个性,以后再招惹他,得有些分寸。
霍辞打算下床,宁姿下意识伸手牵住他的衣角,“去哪儿?”
问完就有些后悔,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又作,像留人过夜的意思。
霍辞回过头,神色有些无奈,片刻后苦笑道:“放你一马,见好就收。”
“得嘞。”宁姿就坡下驴,迅速把手缩回被子里去。
霍辞去浴室里沖了个澡,用的是凉水,沖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宁姿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他从浴室出来时,她再度开始拙劣的演技——装睡。
好在霍辞没跟她计较,在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关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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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中毒风波平息后,宁姿与朱敬以“红鼎轩”经营者的名义向相关部门检举内部涉事人员,调查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期间,冯秀英和钟荔荔母女舔着脸找她说过几次情,都被直接拒绝。冯秀英还想把乡下的亲戚们请来一起给宁姿压力,但听说钟腾涉及的是犯罪行为,亲戚们避之不及,躲这一家三口跟躲瘟神似的。
傍晚,宁姿和许久不见的前室友朱依玲打电话,朱依玲退学后旅行去了很多地方,还拿打工攒下的钱买相机,学习摄影,现在在一家旅拍工作室做摄影师助理,日常工作就是周游全国,去到那些美丽的风景区配合主摄给客户拍照。
“我喜欢摄影,比起设计壮丽的建筑,更适合把它们拍下来留存在相片里。”
“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恭喜你。”宁姿由衷道。
朱依玲又变成了她一开始认识的样子,声音里充满活力,“閑暇时拍了许多风景照,制作成明信片寄给你,看时间差不多该到了。”
“我注意查收一下。”结束通话后,宁姿心情愉悦,看到朋友振作起来找到生活的意义,即便不能时常见面,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她走到院子里打开邮筒,没有找到明信片。
难道还没送到?正疑惑着,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请问是宁姿吗?”
“是,您是哪位?”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的信件送错到我家了,抽空来取一下。”
话说完,不等宁姿反应,电话就被挂断了,紧接着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地址。她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处于拆迁区域,虽然在同一个片区,但也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她想不明白明信片怎麽会被送错到那麽远的地方。这时,又收到同一个号码的短信——
【打电话问过,邮递员说把两个地方的信件送反了,看看你那边是不是有我的信?我叫李正,如果有,麻烦一起带来。另外,我为人孤僻,比起打电话,还是短信联系更合适,请谅解。】
宁姿又翻了下邮箱,里面确实有一封写给李正的信,似乎没什麽问题,她没有多想。
第二天一早,出发去短信上的地址。
这里属于城中村,遍布老旧危楼,隔两条街的地方正在施工拆迁,噪音很大,估计不出一年,这条街也会被拆,因此街道里大部分商铺都关门歇业,老式居民楼里的人家也搬得差不多,偶尔有零星一两家窗户还晒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