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蕙心头一跳。这麽说,却是专意候着她自投罗网的了?
“那你是怎麽认出我的?”
“我们陆大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尤其一手好丹青,传神传形……”
成蕙怒哼一声,擡脚将他踹到一边,收起剑来。
“弟兄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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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定,院灯已熄。
陆丛缓步走入自己寝房,才关上门,便觉颈边一凉,少女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不知有何得罪之处,竟让陆大人如此费心?”
被人用剑架着,陆丛却好似在意料之中,笑道:“成姑娘误会了,我并无相伤之意,只是欲请你过府一趟,商议要事。无奈彼此身份有所不便,只好出此下策。”
成蕙剑尖微颤,冷笑道:“商议要事?陆大人真是语出惊人,用毒计请人,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陆丛轻笑一声,倒是颇为从容:“成姑娘,你潜行入昭国,行蹤隐秘,我若不以非常手段,又怎能请到你这位贵客?况且,此事关乎天下安危,不容有失。”
成蕙心中一动,剑锋却未离他颈边:“天下安危?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且说来听听,若真有此事,我或可考虑。”
平地生波
君子可欺之以方。
成蕙如是想。
梁悬黎、文修年也如是想。
接到陆丛请柬的时候,二人相视沉默。陆丛此人,从前在容国时就因王肃与他们不对付,后来到了昭国,虽没再有什麽过节,却也没什麽交情,无非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如今却忽然同时宴请他们二人,再三叮咛务必到场,竟不知葫芦里藏的什麽药?
“去就去!看看他卖什麽关子。”文修年慨然道,“还能一杯酒毒死咱们不成?”
梁悬黎闻言失笑。
“说的也是。咱们好歹也与他同朝为官,宴席上下手,且不说体不体面,陛下那里,先就没法交代。去看看好了,若能杯酒泯恩仇,也是好事。”
摆宴的地方并不在陆府,而在醉仙居。朝野士人爱其清雅,倒也常有呼朋引伴在此小聚的。二人虽觉与陆丛的关系不到如此,但客随主便,也不苛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