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欢不否认,温浓忍不住问:“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她呢?”“讨厌她一定需要理由吗?”容欢淡然:“那我讨厌她的理由,就是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自以为是地喊着容从师傅,自以为她有多么重要,自以为她能扭转乾坤,然而事实证明她就是个废物,什么也办不到。“她快死了。”容欢露出诡异的笑,一想到这么讨厌的女人快死,心情就说不出的明快。温浓对这人的疯癫早有见识,然而真正接触还是感到不寒而栗。“不过我不会这么对你的,阿浓姐姐。”容欢收到那抹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少年的模样明朗而自然:“我说过,你是真心待我好的人,所以我不会害你的。”缩在棉被里脏兮兮的小模样说不出的可怜,虽然被他此前的恐怖表现所渲染,让温浓对他表露出来的一派天真不以为然,可如果真是容欢替她解了身上的毒,她也确实不能一直怀恨在心。陆涟青明显感受到温浓的情绪变化,硬生生挡在前方,不给容欢继续蛊惑温浓的机会:“你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天知道是不是别有企图才对她好。”被他挡住看不见温浓,容欢脸一垮:“反正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我,那我再说一件,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在牢里这几天,听说太后娘娘精神失常,我怀疑是师傅给她下的毒。”陆涟青和温浓心神一振,陆涟青皱眉:“你确定?”“你们可以不信,不过最好让太医仔细查查。”容欢煞有介事道:“其实泽润宫出事之前,太后娘娘已经频频犯起头疾耳鸣,不信你去问娘娘寝宫侍候的人,那时她的身体已经产生异样,直到泽润宫才真正爆发。”“事前为防我跑出来坏他好事,我师傅可是狠心将我绑起来运送宫外,泽润宫出事当日他煽动宫变不成打算与娘娘同归于尽,我解脱后诱拐陛下赶去泽润宫主要目的是想劝回娘娘,哪知师傅竟做出这等傻事……”容欢哂然一笑,眼底的暗芒在地牢的昏黑掩盖,什么也看不出来。“若是愿意信我一次,让我见她,我有办法救娘娘。”他将目的说出来以后,陆涟青二话不说就反对:“不可能。”“难道你们还怕我逃走不成?”容欢嗤他胆小:“你们可以多派人来盯着我,我被关了这么多天,饥肠辘辘手脚无力,身上什么防范的凶器也没有,再说皇宫之大,想我孱弱一人孤身又怎么逃得了呢?”“宫里自有太医坐镇,解不了也能从民间广筹神医入宫,何须你来治?”陆涟青毫无转圜的余地。“容家秘制的毒药,只有容家人能解。”容欢反道:“娘娘的病,拖一天就少一分解救的机会。还是说信王对她发动宫变记恨于心,其实就等着她去死?”陆涟青面色沉冷,拉着温浓转身就走。两人离开地下牢笼,温浓频频瞄他一眼,温声安慰说:“左大夫的医术高绝,张院使经验丰富,他们联手一定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容欢说的恐怕是真的。”陆涟青停下脚步:“即便其他人有办法研制出解药,我恐太后等不了那么久。”温浓跟着慌了:“那、那要不就让容欢试一试吧?”陆涟青摇头:“不行,那人太狡猾了,他提出这种要求肯定有所企图。”确实,温浓也不敢信容欢:“那怎么办?”陆涟青若有所思。这厢被容欢气跑的小皇帝哭哭啼啼,还是纪贤追来把他抱起,一路哄着回到永顺宫。宫人一见他回来忙欣喜说:“陛下可算回来了,小道长醒了!”小皇帝龙躯一震,忘了啼哭赶紧使唤纪贤快动腿,抱他去见方周。公明观主和左大夫比他俩先到一步,这时围坐在方周的床前嘘寒问暖。方周刚刚醒来一脸懵懂,还得靠他们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一说起。说到一半时,小皇帝来了。但见纪贤臂弯里抱着个眼睛哭肿的小豆丁,小皇帝宛若近乡情怯,甫一对上方周冷清的双眼,差点又想拔腿跑。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被纪贤抱着来,人没松手他也跑不成。纪贤将小皇帝往地上一放,公明和左大夫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识趣地起身退开,给两孩子让出合适的说话空间。等人都走了,门也阖上了,小皇帝缩在门口踌躇踱步,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意外的是两只御猫正卧在方周的被褥上,一高一低对小主人喵了喵。有了它们缓和气氛,一度觉得有点尴尬的方周抱起养在宫里胖了一圈的陆狮:“这里有椅子,你不过来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