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脉象非病非毒,更像是中蛊。”
蛊?谢勋冷了眉眼。
这神棍,若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夜怕就过不去了。
夜风微凉,拂面而来,连翘倚在院门口,举着灯笼等了许久,终于,灰沉沉的路那头走来一个人。
连翘不由一喜,提了灯笼就去迎,待人走近一看,是外院管事婆子,脚步立马顿时。
婆子也不寒喧,专为带话而来:“实在对不住,三爷外头的事没完成,今晚许是不得回了,劳姑娘跟主子带个话,可以落锁歇息了,不必再等。”
连翘面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婶子可否告之,姑爷在外所为何事,忙到夜不归宿,如今又宿在何处。”
婆子一脸为难:“我只是个带话的下人,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说,哪敢探听主子行踪。”
说罢,婆子动作迅速,转了身就走,脚步匆匆,也不怕大黑天的摔跟头。
小姐难得想见姑爷,姑爷倒是寻不着人了,成亲不过一个月就夜不归宿,以后还得了。
连翘苦哈哈地回屋,见小姐尚有雅兴在那秉烛夜读,必然为等姑爷,强忍着困意,才找了本书看打发时间。
一步步地,连翘走得极为蹒跚。
云瑶搁下了书,放在小几上,伸了个懒腰,眼底已显倦容,掀了眼皮扫向一脸苦瓜相的连翘:“他不来了?”
“也不是,就是忙,没得空。”连翘脑瓜子转来转去,快要绕晕,最终也只能如是回应。
云瑶哦了声,虽意外,但也没甚难过。
她对他本来就没多少期待,他的承诺,她也未应,他如今失去了耐心,不愿再应付她,也能想得通。
他只要将能让他升官发财的好岳父哄开心了,还有何愁。
云瑶下了榻,命连翘落锁,铺床,暖被子,她要歇了。
连翘瞅着主子往床那边去,支支吾吾:“小,小姐,您鞋穿反了。”
这走路不难受吗?
云瑶充耳不闻,一口气奔到了床边,坐了下去,再把鞋儿一甩,这才有了反应,抬眸问连翘:“你方才说什么?”
“没,我自言自语,瞎嘀咕。”连翘起手又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叫你多嘴,叫你惹小姐不痛快。
云瑶倒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不过,又腾地坐起:“凭什么他可以在外厮混,我就得守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宅大院里。”
秋高气爽的天,朗日高照,小姐您午间还在院子里看了许久的天日呢。连翘默默地说。
“他是大忙人,有事要办,难不成我很闲。”云瑶又是一句,连翘闭着嘴,装傻充楞,不敢接话。
云瑶倒回床上,扯高了被子把脸盖住,将真实情绪也一并遮去。
她想娘想家想乔雁,还有那一心伐北却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男人。
为何她想的这些人,却都没得好报,而那些作威作福的人,一个比一个过得惬意快活。
忽而,云瑶又把被子扯下,一声提起:“连翘,收拾收拾,明天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里?连翘一脸困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姐莫冲动,姑爷想必忙正事去了,难免顾不上,还是等姑爷回来再说吧。”
“我自己去同老夫人说。”难不成谢勋一直不回来,她就哪都去不得了,云瑶可不认。
他说给她自由,他自己倒先自由了,若无诚意,又为何要提。
云瑶一旦轴起来,那就只认一个理。
翌日,云瑶不再拖拉,起了个早,穿戴一新,漂漂亮亮地去往慈安堂。
却不想有人比她更早到了。
马氏未曾进屋,而是跪在堂屋门前,尚在养病的身子瞧着虚弱不堪,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人吹倒,这可人又顽强得很,偏偏吊着一口气就是不倒。
云瑶就近找了个小丫鬟问。
小丫鬟冷不丁被大美人看着,竟是不能直视,闪着目光:“三夫人想去白云观住几日,为三老爷祈福,还想,还想带着您一道,说是有个伴,您也可以求个孩子回来。”
又是白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