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异样了。赵明珠的目光在略过那些疤痕时忍不住地有些心疼,可是看到最后,眼中便只剩下了困惑。
这……这也什么不能看的呀?有什么可躲的?
“你……”她试图为自己突然闯进门的举动找一个解释,“你怎么不叫下人们进来服侍?”
“我习惯了。”顾阮本能地脱口而出,说着又重重点下头,像是让自己更确信这一点似的,重复了一句,“习惯了。”
说完,又解释道,“从前在西北的时候,军营里也没有什么供人差使的奴婢仆从,无论是多大的品阶,只要进了西北军,凡事便都要亲力亲为,没什么是不能自己做的。”
什么洗衣做饭,缝缝补补,那时候将士们聚在一起说笑,还曾自嘲道,解甲归田后自己一定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
他说起这些话时面色平静,丝毫未觉得自己已经被封到云麾将军了还不习惯别人伺候是一件多古怪的事情。反倒是赵明珠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轻轻应了两声,说了句“那你接着洗。”便忙不迭地跑出了门。
院外的澜澜静候了许久,一见公主飞快地跑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然后便看到这姑娘一张脸涨得通红。
“澜澜……我,我刚刚怎么能……”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之后,后知后觉的羞赧铺天盖地地向赵明珠袭来,压得她满心羞耻。
昏了头了不是?怎么能硬闯别人的屋子看男人沐浴?
若是换做往常,澜澜也会大惊失色地附和她几句,但眼下听了之后却只有一瞬的惊讶,旋即哭笑不得,“那顾将军本就是您的人,看了又能如何?”
他可是要和你生孩子的。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先好奇道,“看出来什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自己看到了什么,赵明珠只觉得一阵热气直冲头顶,“没……什么都没有。”
“那您还去看他?”
“我那不是以为……”
以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嘛!
小姑娘抬手捂住了脸颊,不敢再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但世事就是事与愿违。她越是想要强迫自己忘掉,脑子里的画面反而越是清楚,直想得她面红耳赤,连澜澜都忍不住偷偷问了一句,“全看见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难道都瞧了个清楚不成?
可赵明珠却手忙脚乱地否认了,“没有没有,就……就只看到了一点。”
虽然只是个赤裸的上半身,但她自小到大也未与男子这样亲密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都已经是这样的年纪了,别人家年岁相仿的妇人们早已生了几个孩子,这姑娘却仍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男女之事懵懂又天真。
或许正是因为她未经过人事,一直以来才觉得如今的生活惬意又轻松,殊不知有心上人在身侧耳鬓厮磨,好得蜜里调油,才是真滋润痛快呢。
咂了咂嘴,碍于那小丫头已经害羞得没脸见人,澜澜这才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两人回院里歇下没多久,外间便有婢女来报,说是顾将军求见。赵明珠才平静了些的脸颊又迅速升温,忙说了句自己已经歇了叫人回去。
可这逃避的举动看在顾阮的眼里就有些不一样了。一听婢女说公主歇下了不想见他,刚刚在东院发生的事便又涌上了脑海。他心底不无慌乱的想着,莫不是自己刚刚的避退惹恼了公主?
平心而论,他身为这公主府的面首、宝和公主的“房里人”,莫说是公主想在他沐浴时进来了。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叫他在自己面前脱光了衣裳看个够。
不愿意?不愿意他还来这公主府做什么?趁早离开才是。
他刚刚到底是怎样想的?竟然敢把公主拒之门外?那姑娘在闯进来前先敲门询问他已算是客气了。他竟然真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