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木和蛛王排在鄞尘后面,二人不愧是万骨枯出来的,和黑色有着不解之缘,一连抽了两根黑色,哭丧着脸走到一边。
而名字里有“黑”的黑鹰也是一样,直接拉出根黑色丝带,但他看上去倒没有太多愁绪,已经很坦然地接受了现实。
接下去是小八和湛启。
湛启已经做好准备,如果小八能自己抽中红丝带更好,但事与愿违,小八拿出来的也是黑色,他还特别开心的,一会儿把黑丝带缠在自己的头上,一会儿缠在手上,玩得不亦乐乎,像是根本不知道当中蕴含着怎样的危险。
湛启面色微沉,他上前一步,想也不想,快速地从箱子里抽出来一根丝带——是红的。
一旁蓄势待发的游貉仿若嗜血的豺狼,见到红色的一瞬间就扑了上来,饶是湛启早有准备,还是叫他扣住了肩膀。
湛启另一只手里还拉着会乱跑的小八,肩膀被扣住,他头微微侧过去,看见了黑夜中游貉那双阴沉的眼,也许明面上是游貉在抢,暗地里想抢的可不只一人。
于是手上动作不停,飞快地将自己的红色丝带与小八手里的黑色交换。
小八的黑色丝带被湛启拿走的时候,他还不开心地撅起了嘴巴,闹着要湛启还给自己,等他拿到红色丝带后,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
他被湛启用力推进了门槛内,里头的白落眼疾手快将他抓住,这才没让他脸朝下摔倒。
游貉眼看要到手的红色丝带又被抢走,也不与湛启过多纠缠,绕过他上前就想抢小八的。
小八现在是个傻子,根本没有什么反击的余力,但在他快要抓到小八的时候,却被一道结界给弹了回来。
既然设定了这个规矩,门口自然是有结界的,除非手中有红色丝带,否则别想踏进门槛半步。
阿罗见此摇了摇头,看着湛启的神情充满了复杂,“哥哥你真傻,为什么要把名额让给别人?”
湛启没有解释,走到鄞尘身边,开始商量晚上如何过夜。
游貉将又麻又痛的手抽回来,眼中隐隐有了疯狂,现在进门的名额只剩下最后一个了,而还没抽过的只剩下三个姓游的人。
游赤、游貉二人还没有动作。
但他们二人总有一个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就看老天了。
一比一的可能性,各占一半。
游稷走到箱子旁,难得扮演了一个父亲的角色,让游赤先抽。
游赤心中清楚,如果他抽中红色丝带的话,自己这个弟弟怕是又要演一场好戏了,另一边的游稷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这岌岌可危的父子情,恐怕就要彻底断裂了。
他看似很随意地将手伸进箱子当中,然后一点一点儿把丝带团在掌心。
丝带本就不算很长,被他的手掌团住,一点点儿都没露出来,加上天色又暗,旁人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
于是他将握着的拳头拿出来,刚准备走到一边去查看,就被游貉抓住了手肘。
游貉虽只剩下一只手了,但一身的蛮力还在,且他此时求生欲已经达到了极点,一双眼睛也比别人看得更加仔细,已经从游赤紧握的拳头侧面看出了些许端倪。
“哥,你把它给让我,求你了……”游貉说着,居然直接给游赤跪了下来,一张脸上肌肉抽搐得厉害,“你修为比我高,我还断了一只手,若是进不去的话,肯定活不成,哥,你把这根丝带还给我,等出去了我给你做牛做马。”
游赤看着他,“我若今晚都活不过,要你给我做牛做马有何用?”
这话的意思,是不愿意给他了。
另一边,游稷也将最后一根丝带拉了出来。
——是黑色。
那么游赤手中的的的确确是最后一根红色丝带。
一时间,游稷的脸色也变了,没抽中的那几个人心里虽然丧,但好歹做足了心里建设,此时看着他们父子三个,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阿罗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哎呀呀,这最后一个名额了,到底谁能进来呢?时间可不多了,拿着红丝带的人快一些啊,我要关门咯!”
她这话一说,无疑是在逼迫父子三人,更准确地说,是在逼迫抽到黑色丝带的游稷和游貉。
“游赤。”
游稷走到了他二人身边,游貉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抓着游赤的手仍然不肯放松,他咬着后槽牙,只盯着游赤的拳头看,恨不得将他的手指弄断,好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游赤暗暗与游貉较劲,看向游稷的目光中也写满了防备。
“游赤,把东西给我。”游稷老脸还是很厚的,上来就问儿子要,态度很强硬,好像也很理所当然。
游赤冷笑,“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是我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