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看向了郁雅知,但眼神还是空洞的,表情也木木然,并不说话。
郁雅知看了,却觉得是个好现象,继续说:“你知道人做事要有始有终的吧?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你得尽快回归工作岗位。”
说到这里,她加大了音量,问道:“听见了吗?钟秋?你当时横刀在我面前时,向我承诺,只要我投资,会把一辈子奉献给我的。你要遵守承诺。”
这些话到底勾动了钟秋的记忆。
她又哭了,眼泪落下来,嘴里喃喃着:“对不起。我好累。真的。没什么力气,浑身都好疼。”
郁雅知见此,忙看向尚黎,担忧道:“她好像不舒服。赶紧叫医生吧。”
尚黎没说话,表情沉重,示意她跟她出去。
郁雅知跟她到了外面,询问道:“怎么了?她还有其他病吗?”
尚黎摇头:“她一直这么说。医生做了检查,她除了严重营养不良,其他方面一切正常。”
郁雅知:“……”
既然正常,还说累、疼,那就是心理上的事了。
“医生怎么说?”
“她的状况很复杂……”
尚黎痛苦地抓着头发,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创伤后应激障碍。人格分裂。抑郁症……”
该死的,那么多的病,全都在折磨着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的钟秋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痛苦。
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倘若她知道钟秋经历了什么,会尊重她的自我疗愈,而不是唤醒她。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她才醒悟——无论钟秋分裂出了什么人格,只要她平安、健康、快乐就好啊!
“是我做错了。是我害了她。”
尚黎太自责了,也太痛苦了。
何以消减痛苦?
她坐在地上,神情颓丧,后脑勺一下下撞着墙壁,疼痛袭来,却掩盖不了心痛。
“我看她这么痛苦,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眼里酸涩的厉害,眼泪到底还是流了出来。
她哭了,也笑了,笑容里满是自嘲:“呵,这样的我,竟然还说爱她。”
这一刻,她才算切身懂得了钟秋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