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江律师,我从高中辍学以后已经给家里补贴进好几百万了,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我给我妈买新衣服,给我爸买新手机,落不着一句好,我弟考试成绩吊车尾,考了个烂职高都被拱在天上,我就跟家里的提款机似的,只要一次不给她们就骂我白眼狼,所以我拼命想让他们念我的好,但一点用都没有……”
她说着掉下眼泪来,但瞬间又抹掉。
“我知道了。”
宋舒说:“我先拿这个办法试试,古话说得好,恶人还须恶人磨,我爸其实性子可软了,我妈看着泼,但其实欺软怕硬,跟村子里的女人打架,她从来都是嘴上厉害,根本不敢动手。
我家里的人我清楚,但……”
她抹了抹眼泪,“毕竟还是家里人,我有时候也讨厌我自己,把这些无底洞给供着,但有时候又看他们可怜,偶尔也会念起他们的好,毕竟是他们把我养大的。
不过他们做那些事的时候,是真的让人心寒。”
江攸宁给她递了张纸巾过去,“能理解。”
但无法苟同。
她自幼顺遂,唯一也就在沈岁和的事情上栽了点儿跟头。
她很难理解宋舒的这种情绪,甚至设身处地去想的时候,她都觉得宋舒为什么不能及时止损?
“没事。”
江攸宁安抚她,“都会过去的。”
“嗯。”
“你威胁过他们之后,记得跟他们签一份断绝关系协议书。”
江攸宁说。
“江律师,这个有法律效益么?”
江攸宁摇头:“我国法律不准许任何一方断绝关系,因为你需要承担赡养义务。
但你签下这个是让他们从心底里知道你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不能再随便欺负了。”
“好。”
宋舒答应。
—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宋舒的二审定在了八月中旬,江攸宁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估计打完宋舒的二审案她就得回家安心养胎了。
经由宋舒一审案结束之后,方涵跟她谈了正式入职的事情,进入金科律所成为初级律师,她已经答应并签订了劳动合同,成为了金科的正式员工,但目前手头负责也只有宋舒这一个案子而已。
不过岑溪预料得不错,在她一审赢了沈岁和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来金科找她打官司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
中途她只接了一个,也是个离婚纠纷的案子,但那两人的情况没有宋舒跟华峰的复杂,所以解决起来并不算很难。
她这个人性格好,做争议解决的时候,跟对方和当事人都能建立比较好的印象,最后得到能获得不错的效果。
时间一晃眼来到了八月。
这天闻哥给她打电话,约她到天香一品吃饭。
她素面朝天,穿着平底鞋就去赴约。
她这会儿已经不适合开车了,所以雇了个司机,司机把她送到楼下,然后她自己上楼。
闻哥订的包厢是顶楼的888,听说很贵。
她一路上到顶层,刚下电梯拐了个弯就看到了华峰,而且他正在——吸丨毒。
不是吃得那种药片,是粉末状的东西放在锡箔纸上,用火一点燃就能够致幻的白烟。
江攸宁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立马拿出手机,把手机摄像头伸了半个过去,一连拍了四五张照片,但她往后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饭店走廊里的花瓶。
哐当。
华峰顿时警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