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试探着提出另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是往下推呢?”往下推?十来个老头儿略一想,就齐齐摇头:“不可能!”“辈分最小的那个才五岁。再往下推五代才能到日字。”时景继续提示:“或许还要往后呢?”堂中顿时一片沉默。这小子是在逗他们玩吗?时长卿摩挲着衣袖,忽而灵光一闪:“你是说,你是后世来人?”时景赞赏的看着他,点点头:“您猜对了。”后世来人!这个答案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他们都是修者,所以也知道修为至大成,便可穿越时空。可眼前这小子,怎么看也没到那种程度啊“你来自多久以后?”一个人试探着问道。时景眨了眨眼:“大概一千年后”“一、一千年!”惊呼声后,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哈哈哈!我们时氏一族这么厉害吗?一千年后还有传承!”突兀的笑声打破了沉默。时景朝发声之人看去,正是最后进来的那位老者。嗯,这位老祖宗思维还挺抽象。坐时景对面的老者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问时景:“那你是哪一支?”“经后世战乱,族谱传到我那一辈儿,已多有遗失,但”时景看向时长卿:“我幼时在族谱中看见过前辈的名讳。”“哦长卿那一脉的啊,长卿,快来认认你来自千年后的后代。”之前风风火火进来的那个老者,哈哈笑着打趣时长卿。时长卿笑笑,看向时景:“你是故意告诉清扬这里的地址的吧?你既然来到这个时代,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们?”时景微笑颔首:“不错。之所以之前没来找你们,是因为我忘了。”“忘了?忘了你在这里还有一群祖宗?”时景:其实也不用一直把祖宗啊、后代啊啥的挂在嘴边吧。“确切来说,其实我们也算不上真正的有关系。”“什么意思?”众人皆面面相觑。这刚认了了亲,转头就不认了?“事情是这样的”时景将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任务来这个世界的事情说了一遍。等他说完,堂内一时没人出声,都在默默消化。信息量有些大。最终,还是时长卿年轻点,先理清了来龙去脉。“所以,你最开始一直认为自己的家人都还在另一个世界,所以一时没想起来,这里应该也有时氏一族?”时景:“不错。”时长卿看了他一会儿,才继续道:“经清扬提醒,你想起了我们。可是你也不确定,所以,让清扬来打头阵,试探试探虚实。如今已经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能告诉你有何打算吗?”“您也知道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这个世界,至于什么任务,我现在还不能说。可以告诉你们的一点是,我要做的事,于这个世界无害。可是,这段时间下来,我发现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所以,不知各位前辈能否助晚辈一臂之力?”时景深知在座的没一个傻子,因此也不磨叽,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风风火火那个老者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明白了,你小子不是来认亲的,是来找免费劳力的。”时景看向他,笑眯眯道:“瞧前辈您这话儿说的,小辈儿遇着事,不找长辈帮忙找谁啊?虽然咱这隔了两个世界,但是本质来讲,也都是时家人嘛您就忍心看晚辈一个人跟恶势力斗争?”“嘶~”老者搓着手臂,满脸嫌弃:“你、你给我好好说话,好好的撒什么娇啊!”时景疑惑眨眼:啊?他什么时候撒娇了?另一个老者忽而开口:“我代表时家答应了。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们时家都鼎力相助!”搓手臂的老者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啊?老大,不再商量下吗?”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这么答应了?老大做事什么时候这么草率了?刚说话的老者一个眼神扫过去,他便闭了嘴。时景站起身,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如风谢过各位前辈。”月儿如船,高挂夜空。微凉的夜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十几位老者,迎着风,目送时景几人消失在黑色旋涡里。一个老者道:“如风小子说,他那个年代,时家已经是世代的走无常了。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拓展下业务范围?”另一个老者道:“我觉得可行。走阴路看起来挺有范儿的。”,!老者三:“那也得看地府要不要啊。”“啧啧,要真是如那小所说,灵气会越来越稀薄,我们确实应该早做打算。”“”沉默了一会儿,一个老者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老大,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干脆?别跟我说体恤自家后背什么的啊”“老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说,什么样的存在能让人瞬息间穿越两个世界?”一个人想当然道:“当然是修道有成的大能了!”另一人立即反驳:“不对!大能若真有那个本事,为何不自己来,偏偏要找一个刚筑基的菜鸟?”“不是大能那是谁?”“老大”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和月。其余人也跟着抬头看去。其中一个老者忽而灵光一闪,兴奋道:“老大,你是说天”“不可说!”“老大”及时打断。“对对对!不要随便说”会被惦记上的。一人忽然忧心道:“嗯嗯都需要拉另一个世界的人来帮忙,这事儿看起来不小啊。”“老大”眼神幽远,似是看着夜空,又似是看着夜空之后未知的世界。“嗯,所以我应了。此方世界孕育了我等,如今其有难,我们应当出一份力。”“当是如此。”至此,其余人再有异议。也没人再问,时景想让他们做什么。祂既然选了他,那他们便听他指挥就好。开封城,容天下。三楼贵宾客房再次迎来了贵客。屏风后,雾气缭绕,时不时响起撩动水花的声音。忽而,有风从窗口吹过。屏风后多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容衍自来熟的拿起浴桶边沿的毛巾,帮时景搓着后背。时景懒洋洋闭着眼,任由他动作:“粮食都准备好了?”容衍回道:“还未,须等到明日午后。明日一早,我得先行离开,商队那边,应该快到临城了。我还需要去那边安排一下。就劳烦阿景在这里多待半日,待取到粮食后再赶回来。”“好。”时景一口应下。容衍的手忽而顿住。眼前白玉无瑕的背上赫然出现一片又一片的青紫。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若有若无的触碰,带来无边的痒意。时景微微晃了晃肩膀,躲开那烦人的手指:“心魔幻境中。”闻言,容衍瞳孔一缩。不好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生逢乱世,他早已经历过、看过诸多苦难。所以,那些苦难都困不住他。可在幻境中,唯独有一人,如风似云,飘忽不定。无论怎么努力,抓住的都只有一团空气。那种感觉痛苦、绝望,又令人发狂。如今那人就在眼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身上却已伤痕累累。握紧双拳,胸膛起伏,却最终没压抑住那汹涌的感情,缓缓俯下身去。劳累了一天,时景早已疲乏,被热水一泡,浑身的疲惫就从骨子里冒了出来。之前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撩着水搓洗,有了免费搓澡工后,眼皮便越来越沉,头也一点一点的忽而,背上传来滚烫柔软的“诡异”触感。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瞬间清醒起来。他反射性的往前逃去,身后却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另一只大手,则牢牢抓住了的手臂。“你做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恼,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嘘,别动,我帮你消毒”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又消失在温柔的舔舐中。那种诡异的触感再次传来,时景身子一僵,不敢动了。这一刻,他感觉背后站了一只无比危险的野兽。稍有不慎,便会被拆吃入腹。时景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一片滚烫划过,淤伤处先是一阵刺痛,然后便是密密麻麻的痒。直到后背所有伤处都被舔了一遍,温热的气息才转移到他颈间,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响起一声叹息:“阿景,别让我等一辈子。”这一声叹息中包含的浓郁情感,让时景心头一颤。这一刻,时景动摇了。这个人,莫不是认真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感受到肉体的阻碍,他微哑着嗓子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真实容貌?”容衍心头猛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双眸中流淌出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欢喜。他松开手,绕到时景面前,顶着他的双眸,道:“我当然愿意,只是,你、你是认真的吗?”时景现在其实有些羞恼。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此时被这么直白又热烈的盯着,脸颊上不知不觉爬上两抹红晕。他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凑得过近的人一把推开:“假的,你听错了!”容衍摔了个屁股蹲,却咧着嘴笑成了一朵花:“我听到了,你说要与我坦诚相见。”时景:坦诚相见这词儿吧,本来挺正经。但此时听着,怎么有点少儿不宜呢?而且“谁说要跟你坦诚相见了?你耳朵不好使,就赶快去洗洗。”时景拍了几把水,意图将人赶走。容衍傻笑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一挺腰站了起来。双臂撑在浴桶边缘,俯下身去。莫名的压迫感和不安感让时景猛的后退,直至背抵在浴桶上,退无可退。压迫性的阴影如影随形。这是桶咚?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无厘头的念头。莫名其妙戳中了时景的笑点,他撇过头,“噗嗤”一声,突然笑了起来。容衍:他现在看起来很可笑吗?突然不自信了,怎么办?与此同时,还有淡淡的无力感。他心悦之人,好像真的缺了那么点情筋?心底的激动兴奋终于平复了几分,他伸出一只手,捏着时景的下巴,将他的脑袋转回来。时景仍笑的一颤一颤,被破转头,就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睛,勉励压抑住笑,道:“抱歉,抱歉,突然嗯,响有趣的东西。”容衍幽幽怨怨:“我感觉,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你要补偿我”“哦?你想要什么补偿?”时景微挑眉梢,本应是个邪肆的笑。然而因着眸中尚存着笑出来的泪水,如今看起来确实波光流转,魅惑无限。容衍感觉自己受到了邀请。视线向下落在那两片红润光泽的唇上。“咕咚。”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想要吻你,可以吗?”暗哑又缱绻的声音压的极低,极近。时景心头如踹了一窝兔子,在疯狂的跳动。他能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气息近在咫尺。但却偏偏在“咫尺”处停了下来。他甚至感觉,只要自己一开口,就能碰上对方的唇。还真是狡猾啊时景眸中划过一抹挑衅的笑,长臂一伸,掐住容衍的脖颈,往后一拉,同时红唇微启:“不可以!”容衍眸中划过失望之色。然而下一秒,唇上便覆上两片柔软。一个重重的吻。一触即逝。“你不可以吻我,但我可以吻你,懂?”眼前人笑得狡黠又灿烂,像一只奸计得逞的骄傲小狐狸。容衍整颗心瞬间变得无比柔软,有绚烂烟火在盛放。:()时军医,将军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