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的眉眼柔软下来,嘴角带着些宠溺:“好~听你的。”他这一“软”,时景瞬间觉得自己有一丢丢过分。也不知羞恼,还是出于补偿心理,他一把拉住容衍的衣襟,再次将嘴巴怼了上去。这次的力道有些大,带着麻意的疼痛让人不自觉张开双唇。时景忍不住轻“嗯”了一声,下一秒,口中便挤进了一个蛮横的家伙。“啧啧”的吸吮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月儿好奇的从窗口探头进来。随即又羞涩的躲进云朵里。它虽然看起来黄,但它滴心还是很纯洁哒。才不想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呢!这一躲一直躲到太阳来交班。金色的晨曦透过窗户洒在木质地板上,给室内添了几分暖意。床上的人儿交颈而眠,你枕着我,我搭着你。跟麻花似的拧成了一团。“扣扣!”敲门声骤然响起,交颈的鸳鸯瞬间被惊醒。容衍沉声问道:“谁?”“容大哥,时大哥,是我,红灵!清扬道长有些不对劲!你们快来看看!”门外传来红灵焦急的声音。“来了!”容衍和时景对视一眼,目光几乎同时落在对方殷红的唇上。昨晚旖旎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唰!”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去。手忙脚乱的将“麻花”解开,各自下床穿衣。时景随便拢了拢里衣,胡乱披上一件外套,汲拉上鞋子,就欲开门出去。只是没想到刚走了一步,便被容衍拉住。时景疑惑的回头看他。容衍看着他白皙的脸颊道:“你忘易容了。”差点忘了!不过,人命关天,他也没时间再重新易容。想了想,时景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带白色帷幕的幂笠,扣在脑袋上。“等等。”容衍再次拉住他,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一块白色锦帕。帕子上绣着翠绿的竹叶,看起来很是淡雅。撩开半透明的白色帷幕,仔仔细细将白色巾帕系到了时景脸上。“有必要吗?”时景露在外面的一双瑞凤眼轻挑了一下。眼尾处还带着刚睡醒的微红,这么轻轻一挑,戏谑调侃中带上了丝丝媚意。那丝媚意不是故意为之,却偏偏最是勾人。容衍目光暗沉些许,深吸一口气,才将他的帷幕仔仔细细合上。他知道时景容貌当是不俗。却没想到会这般不俗。昨晚看见他真容的那一刻,他差点没把持住。“好了,我们走吧。”两人跟在红灵后面,一会儿便到了清扬老道和红灵两人的房间。红灵拉着时景的衣袖走到清扬老道床前,道:“时大哥,你快看,清扬道长似乎陷入了什么梦魇,有时还会大喊大叫。我想叫醒他,却怎么叫都叫不醒。”时景一看清扬老道的脸色,顿时大惊。“不好!他魔气暴走了!若飞,将他扶起来,我要给他施针!”时景边吩咐着,边打开他的宝贝针包。灵气注入金色的细针,晕染出一层生命力特有的光晕。等他转身,容衍已经将清扬老道扶了起来。为防误诊,时景还是拿起清扬老道的手腕,细细把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的诊断无误后,便毫不犹豫的出针。金光一下一下闪过,几息之间,清扬老道就被炸成了刺猬。尤其头部,更是扎得像个仙人球。不过效果也很显着。暴躁的魔气被理顺,不再在清扬老道体内横冲直撞。清扬老道狰狞的脸色渐渐平复下来。两刻钟后,时景收了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扶他躺下休息下吧。”容衍依言而做,安顿好清扬老道后,才问道:“如何了?师伯可还能拔除魔气,重回道途?”“魔气暂时压制住了。但他入魔后,强制提升修为,导致经脉脏腑都被暴增的魔气所伤。”说到这里,时景轻叹一声:“他道基已毁,往后便只能修魔了。”“师伯”容衍眼含担忧的看向床上的人。也不知道师伯究竟是有何心魔,之前已经有入魔之势。现如今,更是已经不可回头了。“其实,修魔也不见得不好。魔气虽暴烈,但其捶打肉体经脉的速度,比灵气要快许多。只要能守住心性,不被魔气所控,说不得,清扬道长还有一番大造化呢。”但愿吧容衍未置可否。“发生什么了?”沉默间,玄夜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红灵给清扬老道掖了掖被子,小脸上一脸担忧:“清扬道长被魔气”刚刚时大哥怎么说的来着?他皱眉想了想,然后眉眼舒展道:“被魔气染指了!”时景:他刚刚时这么说的?,!魔气要是有意识,估计也得骂一声“晦气”!它也是很挑剔的好伐!“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时大哥帮他把魔气制伏了。”红灵“与众不同”的描述还在继续。时景:得,魔气这“污名”是洗不掉了。玄夜虽然没完全明白,但“无事就好。”容衍看了他一眼,道:“正好,你既然来了,我们商量下接下来的事情。”玄夜颔首:“正有此意。”容衍:“你有何打算?”玄夜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处:“处理完开封城的事后,我欲暂时离开军营。”容衍沉默了几息,道:“好。你放心去,军营里有我。”玄夜看向时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你可以吗?”虽然知道,他家师弟现在也会那借阴道的本事,可以瞬来瞬去。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这么多事,他真的能忙活过来吗?容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昨夜传来消息,项云和楚霆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两人的本事,你也知道。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非常好用。”“他们如何?可有受伤?”当初,那些黑衣人虽然大部分被他和月白引走了。但追着项云和楚霆而去的也不少。“据说受了点轻伤,无大碍。行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不能留太久,还要赶回去安排些事情。等粮食备好,便交给阿景吧。”容衍安排好公事,转头看向时景,眼神柔和缱绻:“那我先走了。”“嗯。”时景什么“深情”的话都没说,只淡淡“嗯”了一声。容衍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真冷淡,不说给个亲亲,好歹给个抱抱啊。奈何,他看上了根“木头”。容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黑色漩涡里,时景才踉跄了一下,手撑在桌子上才稳住身形。“时大哥,你怎么了?”红灵连忙上前扶他。时景顺势坐到桌边的凳子上,才挥了挥手道:“没事,刚刚耗费了太多灵气。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毕竟只有筑基期,强行给金丹期魔修梳理魔气,即便又金针相助,但还是太勉强了些。刚刚有容衍在,他知他马上要走。不想让他担心,便一直强忍着不适,没表现出来。“那时大哥,你喝点热水。”红灵递给时景一杯尚冒着热气的茶水。时景道了声些,接过喝了一口,抬头就对上玄夜不赞同的眼神。“你不该瞒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才会更加担心。万一发生了什么,也会更自责。”时景还真没想到这层,沉默了几息,他颔首道:“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会不会照做,那就另说了。一杯茶下肚,外面渐渐有了嘈杂的人生。时景放下茶杯,看向玄夜:“有空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兰若寺旧址。新长出来的碧草遮住了残破的痕迹,仿若之前那场毁天灭地的龙卷风就跟没存在过一般。有了植被,这一片便又热闹起来。虫儿吱吱叫,草丛中时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小绿老头儿翘着二郎腿躺在粗壮了许多的树干上。惬意又舒适的听着各种属于活物的声音。终于热闹起来了,不枉它偷偷用灵气滋养这片土地。不然被秽气污染过的土地哪那么容易缓过来。太阳缓缓升起,透过枝叶间隙洒下的光晕,由金色变成了耀眼的白。小绿老头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就在几乎完全闭合的时候,它猛的睁开了眼。是谁!竟然敢擅闯它的秘境!绿色身影瞬息消失,再出现,已是在秘境之中。一看见时景身边的陌生身影,它顿时掐腰跳脚:“你又随便带人来!多大的家业啊,经得起你这么败!”时景:“其实还是挺大的吧老槐,别这么小气嘛。”时景说着便给两人介绍道:“老槐,这位是我的一位好友,需要足够的灵气重聚另一位好友的魂魄。玄夜,这位是老槐,是这秘境的负责人。”看门的这词儿听起来不是太上档次,时景临时给换了个词儿。就是不知道两人能不能听懂。时景一句话,信息量有些大,小绿老头儿皱眉想聊一会儿,顿时神情复杂起来:“外面已经这么危险了吗?”他才走了多久啊,就有朋友被打的魂飞魄散了?忽而,小绿老头儿又想起了两人的初遇。,!那明晃晃的一片废墟提醒着它,眼前这人曾经干过的破事儿。这人该不会运道有些衰吧?小绿老头儿突然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嗯,它这么一棵漂亮的树,就这么矗立在一片废墟中还是太显眼了。还有那个逃走的黑衣坏蛋不行!得赶快做些防护了!时景看着忽然一脸严肃,满地转圈圈的小绿老头儿,满头雾水。这是干什么呢?喊了几声,没反应。时景干脆放任不管他了,叫上玄夜,向秘境深处走去。穿过最后的阵法屏障后,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玄夜呼吸一窒。他有猜到这个秘境的灵气会很浓,但没想到这么浓。浓到不用他特意吸收,灵气便争先恐后的往他身体里钻。丹田里的养魂玉畅快的在里面转着圈圈,再也不时时散发消极后悔的气息了。“你就这么放心我?”玄夜忽然看向时景。认真说起来,他们的交集并不多。而且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的摩擦,他相信,时景对他的印象并不会很好。如今,他竟然毫无顾忌的就将他带到这么一处惹人垂涎的秘境。真的不怕心生贪念,做出点什么事吗?时景回头上下打量他一圈,才道:“你打不过我。”玄夜:“开玩笑的,先不说你是若飞的挚友,单单是因为月白,也足以让我将你带来这里。”时景笑了下打破有些沉默的氛围,随即转身看着玄夜,认真问道:“你对月白是什么心思?”玄夜也放松的神情,带着些调侃道:“若飞对你是什么心思,我对月白就是什么心思。”果然,只是“就我所知,你们并没有多少交集吧?怎么突然就”时景时真的很不解。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人也只在军营里见过几面。再就是从玄极观到开封的这一路同行难道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时景兀自猜测着,没想到却听到意想不到的答案。“不知道。第一眼,有个声音告诉我,抓住他。”时景:呃这人是在说一见钟情吗?在时景的理解中,一见钟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见色起意。他是大色迷,他承认。只是没想到玄夜这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也这么“肤浅”。不过,因色而起的爱,也很容易因色而衰。时景有些为月白担忧。之前,他可看出来了,月白不知什么原因,在有意疏远玄夜。但经此一遭,他估计月白得沦陷。月白跟他不一样。他自小是在爱中长大,所以,失去一个人的爱,会难过一阵,但绝不会崩溃。月白不一样,他太缺爱了。只要别人给他一点点爱,他便很容易沦陷。更遑论这般热烈直白的感情。一旦对方变心,月白真的会崩溃。:()时军医,将军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