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轼吃了一瘪,心虚地揩了揩鼻梁,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小幅度地揪住了她的袖口,用咬牙切齿的口吻道:
“沈、春、芜!”
人家没有搭理他,拂了袖,照旧走自己的路。
盛轼:“……”
他直接大步走上前,一举拦在了沈春芜的面前:“慢着。”
“圣上有何贵干?”沈春芜微微顿步,一双翦水眸瞳里满是清澈的困惑。
她不选择捅破那一层窗户纸,那只能让盛轼来选择捅破了。
盛轼指着她怀里的小乖:“这只猫,是朕带过来的。”
沈春芜眨了眨眼道:“今番是小乖跟了我。”
盛轼道:“这是朕的猫。”
沈春芜点了点首,也不争辩,问怀里的小乖,“你要跟妈妈走,还是跟他呀?”
小乖充满防备地睇了盛轼一眼,窝在沈春芜的怀里不动了。
沈春芜眉眼弯弯:“看吧,小乖选择跟我,圣上哪边凉快就哪边待着去罢。”
盛轼:“……”
从未有过这般跟他妄言的人。
沈春芜怎么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呢?
他跟上沈春芜,并截住了她的去路,抬臂伸了过去,将她壁咚在一株参天碧树下。
小乖见状有些懵,吓得从沈春芜怀里跳了出去,蹿到了另一株树下。
沈春芜显然也急了,道:“看,你吓着小乖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说话时的吐息,喷薄在盛轼的脸上。
他们在昏晦的光影之间对峙,万千鎏金色的光尘仿佛躁动的鱼群,从两人之间缓慢游动而去,空气里弥散着雨水的凉冽气息。
盛轼慢条斯理地观赏着沈春芜的羞和恼,扳住她的双手,抵在雾漉漉的树桩上。
沈春芜不卑不亢地直视着他,下意识想用手肘顶住他的小腹,但思及他身上可能留下了一些伤,也就没有用力去顶压。
这反而被盛轼抓住了空子,他额心抵着她的,道:“为什么不送给那个小女童?”
“什么?”沈春芜脑子一嗡,没有真正反应过来。
盛轼修长冷白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左手上的草戒,道:“我说的是这个草戒。”
饶是沈春芜反应再迟钝,此一刻也明白了盛轼的话中真意。
她眼睫在日色的掩映之下轻轻颤了一颤。
沈春芜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偷窥我?”
没等盛轼作出辩驳与回答,沈春芜淡淡地啧了一声,“梁上君子的行径。”
本来是激将法,想激出些什么来,偏偏盛轼坦荡极了:“是,我想见你。”
但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见她。
他已经向晁娘作出担保了,若非沈春芜主动找他,他不能主动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