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茶室隔壁一间房的房门被人打开,走出来一道人影。
赫然就是妹妹沈司芸。
她依旧是一副可怜的目光看着她。
沈司芸走到江怡面前,她的神情近乎麻木和自嘲,“轮疯,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说完她深深闭上眼,这场戏她一早就被押着在台下看,从一开始的愤怒和到如今的麻木不仁,她彻底认输。
“那你……都看到了是吗?”江怡喉咙一哽。
“你要我把你高过几次数给你看么?”沈司芸错过她,眉眼间那股子冷漠和她姐姐如出一辙,“还是说,你想知道我每晚会不会梦到你的裸体?”
……
大街上,冬日里行人行色匆匆,路边的暖黄橱窗摆放昂贵精致的娃娃。
路牙子的雪堆了薄薄一层。
从沈家跑出来后,江怡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沈家那两姐妹的话仿佛梦魇一般在脑海不断回荡。
一个恨自己,让妹妹观摩她们的欢愉。
一个嘲讽自己,问要不要把她高过几次数出来。
她做错了什么,要被那两个疯子这样对待。
明明幸福就距离她一步之遥……
路过的行人对坐在公园长椅上簌簌落泪的美女感到诧异,大概对方那双眼睛太漂亮了,翦水双瞳,雾盈盈含着泪,沾湿了睫毛,再沉默地滑落苍白脸颊,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不少路人心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夜幕降临,她终于动了,也许是饥饿驱使她离开,也许是天色已晚的缘故,总之在雪下来之前,那位漂亮的女人裹着一件羊毛大衣,系着一条围巾面色凄凉坐进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富安小区。
一个女人目光涣散蜷缩在床上,已经有一天一夜,然后睡着睡着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目光如同舌头一样一寸寸描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她又觉得太脏,跑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开始哭,抱着双膝缩在不断溢出水的浴缸里,沉闷而悲戚地哭噎。
第二天,堆了两天的工作毫无进展,小组组长给江怡打电话还要不要上班了,江怡脑袋昏昏沉沉说要的,她马上去。
她穿得比平常更厚一点,除了脸一点皮肤都没露在外面,拿过钥匙出门,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眼底的失望和痛苦。
眼睛哭得犹如核桃那么肿,泪也流干了,喉咙哽得难受,像有火烧一样。
去公司前,喉咙疼得她不得不改道去诊所看医生。
医生给她开了药,江怡浑浑噩噩从诊所出来,谁知刚过一个路口,一辆两轮小车疾驰拐弯,来不及刹车,擦肩把江怡掀倒在地上。
头撞到路牙子,血流了一地。
路人大叫着:撞到人了!打120!
昏迷前,江怡望着青白色的天,周围的景色变得遥远又模糊,心口划过难以自控的难受。
……
医院VIP病房里。
江怡头缠着纱布虚弱躺在床上,宋娆在给她削水果。
“要不要跟你爸妈说,你这个样子他们会很担心。”宋娆想到三天前收到江怡的电话,原本以为她要回爸妈这聚一聚,谁知道开口的却是一名护士,听到对方开口说她朋友出车祸进医院那一刻,她差点魂都没了半条。
“不用了,说了也是让他们担心。”江怡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果,鼻头泛酸咬了一口。
“宋娆……”
“怎么了?”
江怡面容凄婉,陷入沉默,她直到现在都没敢把沈司云对她做的事说给第三个人听。
宋娆察觉她的异样,“是不是在沈家过得不好?要不回来吧,反正只是个订婚而已。”
“你的订婚戒指呢?”蓦地,宋娆发现她手指上空空如也,疑惑问。
江怡收了收手,脑海不受控回忆那天在茶室发生的一幕,捂着胸口哽咽,“宋娆……我好难受。”
“好了好了,别去想就不难受了。”宋娆把她抱住,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