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这才好受一些,许是累,没多久又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天是黑的,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夏灯光。
“宋娆……我口渴。”江怡闭上眼,缓了缓。
有人在旁边倒水,江怡把一只手伸出去接,对方把水杯放到她掌心,指尖难免触碰。
然而触碰那一瞬,冰凉的温度让她猛地大惊,水杯在她手里滑落,砰的一声破碎。
随着破碎的声响,床头的灯开关啪的一下被人打开,房内顿时亮如白昼。
江怡也得以看清面前的人,她脸色寸寸渐白,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她恨死这个女人了。
“沈司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江怡把目光收回来,看向一处,努力平复心情。
那天她把沈司云从头骂到尾,是爽快了,但那样的自我保护机制终究是短暂而脆弱的,她做不到完全不在意被她人观看。
如今她车祸住院,这女人跑过来不就是想掰回一局,来笑话自己的么?
“江怡,我不是来看你笑话。”沈司云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以前谈业务谈生意经营公司时才会穿的正装,神情冷艳,红唇冷冷掀开,“我给你办理了出院手续,等下你就跟我回家里疗养。”
江怡不敢置信看她,那一段修生养性的日子仿佛是她的梦一样,她根本就没想过改变,这口吻和以前简直一模一样,都该死的喜欢发布通知命令,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回哪里?”江怡忍着怒火。
“回沈家。”
听到这个回答,江怡气笑了,过了半天才把气顺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沈司云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先前答应我承认我们的订婚关系。”
“沈司云,你是不是认为你妹妹看过我们做爱后,我还是会原谅你?”
沈司云沉默不语,她的电话响起来,她微微侧过身接起,“嗯,准备一辆轮椅,她可能不太愿意走路。”
沈司云垂眸挂断电话,又拨了一个电话给人事经理,“帮我把泰星的尹蕾调过来,就说是做我的秘书。”
等了一个多月,她终于等到钟彦伶和沈司芸把所有的手续完成,正式退出嘉誉,把原来的60%的股份交还给她。
邹正这人也讲信誉,并没有私吞嘉誉的野心,因为股份审批流程和邹正那边撤诉需要时间,她不能让嘉誉停下运转,这三天,她重回嘉誉,陆陆续续接管嘉誉的业务和生意。首要便是把她信任的人调到她身边。
沈司云挂断电话,一转身便被一个枕头砸了个正着。
她沉默接住,对江怡的恼火视而不见,薄唇抿紧。
然而江怡对她这种不和自己商量的行为更加厌恶,“沈司云,你疯够了没有?”
她还要自己回她家里疗养?她是嫉妒她江怡过得太舒坦了吗?
“江怡,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沈司云把枕头搁到她床边,面容冷淡,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在一起?继续让你妹妹看我们怎么做爱么?”江怡想到她那段日子穿得整整齐齐,只有自己在她面前什么都没有,敢情她也要脸啊。
“不对,谁愿意和你这种劣质品做?”江怡冷心冷眼嘲讽道,“要也是你看着我们做。”
话落,不知哪个字眼惹怒了沈司云,面色霎时冷沉下来,向她走过去。
尽管嘴上骂得很,但江怡见到她这脸色,手心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三天前肩头上的牙印现在还疼着。
“沈司云,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敢打人,我就报警!”江怡眼看她倾身过来,捏着被子,忍不住大声喊。
沈司云在她面前不到三公分停下,双眸锐利,眸底压着很深的病态情绪,让江怡忍不住忆起三天前这女人撕破假象那一刻,也是这样的病态偏执。
只不过现在她似乎能很好控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出了一口恶气而有所缓解。
“江怡,我只说一次,不许说我是劣质品。”沈司云目光从她苍白的脸色缓缓下移,落到她左肩上,条纹病服下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再被我听到,下次咬的就是——”沈司云目标很明确,直接望向江怡病服上拢起的左胸,“你的胸。”
“!”
江怡觉得不仅肩头那牙印隐隐作痛,现在就连胸都有一股痛意,她忙把被子扯上盖住,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论脸皮她厚不够她,论无耻,沈司云天下第一,论疯,沈司云就像是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