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希尔维娅犹豫了片刻,还是抱住了他,“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别人——所有人都这么温柔,唯独对自己这么残忍。”
施季里茨把头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在这样冰冷而黑暗的夜晚里,仿佛只有对方身上,才能捕捉到一点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刀到大家,反正是刀到了我自己(155555551)
◎“和平谈判前景渺茫”◎
施季里茨没能在霍亨里亨停留太久,他去了前线。希尔维娅则留在了希姆莱的身边。她受到了极高规格的接待,但同时也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每当她想出去时,总会受到人们的阻拦。
“我并不是不想让你出去看看,希尔维娅。”舒伦堡向她解释,“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施季里茨告诉我,虽然他不乐意这么说,但你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被缪勒特别关注了,是不是?”
“您可以这么说,舒伦堡先生。可是,缪勒会做什么吗?”
“这要取决于你处于什么状态下对他比较有利。”舒伦堡解释道,“用性命和缪勒这样的人相搏是不划算的。他注定随着帝国一起沉没。但就目前而言,他能动用的力量还远超你我想象二十年代,当我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缪勒就做了慕尼黑的警探。他对付过纳粹党人,也对付过布尔什维克。这样深厚的根基很难处理,我现在甚至怀疑,他的背后有一个复杂的网络。”
希尔维娅没有对他的猜测发表什么评价,她还能猜到他们如此战战兢兢的另外一个原因:随着战争日益糟糕,他们越来越需要中立国的渠道了。
1945年的4月从同盟国日益可怕的进攻开始,整个霍亨里亨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氛围里。以往不见踪影的娱乐重新出现在纳粹党员的面前,希尔维娅早起的时候,还能碰到寻欢作乐的士兵从远处晃荡回来。
4月7日,施季里茨才从东线前线返回。希姆莱马上召见了他,他们在一件宽敞的屋子里谈话,两个人的神色都很严肃。
“您觉得他们会谈很久吗?”希尔维娅问在一边等候的舒伦堡。她察觉得到,舒伦堡这段时间待在霍亨里亨的时间比在柏林多得多。
舒伦堡替她倒了一杯蒲公英茶:“大概会谈很久吧,那些军人们不敢对党卫队全国领袖讲实话”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敲门声打断。几个党卫队士兵领着缪塞先生走了进来。
“缪塞先生。”他们俩一道站起身,欢迎这位风尘仆仆的老人,“您怎么来了?”
缪塞先生似乎情绪不太好,他递给希尔维娅一封信:“这是贝纳多特伯爵给你的信,希尔维娅,指定给你一个人看。”希尔维娅不明所以地接过,她看了看舒伦堡的神色:他显然对这个安排不满意,但当着缪塞先生的面,也不能说什么。
他们在会客厅里坐下,缪塞先生说起来意:“我想前去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带走那里的妇女和儿童,但那里的集中营长官不让我进去。”语气还带着怒气。
“请您不要生气。”舒伦堡只得安抚他的情绪,“我对此事知晓得并不多我会去查证一下,请您允许我暂时离开一会儿。”
他起身走了出去。希尔维娅才得以把脸上的惊讶露出来。
“怎么了?”缪塞先生奇怪地看着她。
希尔维娅摇了摇头:“没事”信上写的是“和平提议”的前景:“英美方面已经决定由红军主攻柏林,除却无条件投降之外,同盟国不会接受任何投降建议。另外,希姆莱不论如何不可能逃脱军事审判。”她打定主意这件事情不能说出来——要是被希姆莱知道他毫无生存的希望,他一定会把所有剩下的犹太人和囚犯全部处决。
她折起信件,放进自己衬衫的衣兜里,她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得为这个问题想一个解法。就在这个时候,舒伦堡走了进来:“问题已经解决了,并且,或许您已经知道了,我们和国际红十字会达成协议,不撤走集中营中的人员。”
“我想世界会对您的提议报以感激。”缪塞先生道,“我马上就回瑞士。”
“我想您不用太着急。”舒伦堡说着,注意到施季里茨的身影从门外一闪而过。他礼貌地向客人们告辞,“请容许我离开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缪塞先生不解地看着希尔维娅,在他的记忆里,舒伦堡一直是一个待客很有礼节,又很讲究的人:“这是?”
希尔维娅笑道:“大概这是劝说党卫队全国领袖的好机会不过,根据我对希姆莱的了解,这个时间不会太短的。”她站起身,“我去给您倒点水,再拿一点吃的吧。”
缪塞先生点了点头。希尔维娅得以悄悄地溜出房间。她左右张望,发现走廊里只有几个卫兵目不斜视地站在拐角,于是在走廊上飞奔起来,终于追上了施季里茨:“等一等,旗队长。”
施季里茨看了她一眼,似乎很疑惑她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您帮个忙。”希尔维娅装作和他并不相识,“您知道茶水间在哪吗?”
“我带您过去。”施季里茨彬彬有礼地对她说,他们沿着走廊慢慢地走着,一路走到尽头的小房间。施季里茨熟练地操作起咖啡壶,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咖啡的声响。借着这声响的庇护,施季里茨问她:“发生什么了?”
希尔维娅没有时间和他解释:“和平谈判前景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