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埋头苦干的两人,昏黄的烛光笼罩彼此,是说不出的温情。
他朝身边的义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一夜,两人忙碌到子时后,索性就在商行的小院里住下,次日一大早直接送陈叔出门。
秦宝姝见到了琴书,有些吃惊。
方瑀珩指了指她说:“她拳脚功夫比砚书还好,让她跟着吧,你也好更放心。而且信鸽都认得她,沿路送信也方便。”
陈叔上车前,安抚小主子:“姑娘如今已经可以独自打理商行了,不用担心,只管放开了手去做。”
“行不行,都得行,养着那么多张嘴巴呢!”秦宝姝自己说着就乐了。
方瑀珩和她目送陈叔马车走远,秦宝姝眼眶发酸,然后又想起什么:“方举人,该回家温书了,会试不远了。”
“是啊,也省得夜长梦多。”
他抿着笑,一语双关,遭少女啐了一口。
冯大老爷的事,除了昨夜的人知晓,冯家其余人都被瞒着,秦宝姝用吃坏肚子给自己没去上街遮掩了过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秦宝姝在陈叔离开后,每日都会到商行坐两个时辰,处理完要紧的事务再回伯府。
又过半个月,眼见会试也快到了,陈叔那边又传信来,说已经凑够又一个月的粮食,而他人也走到一半,得知冯大老爷又赢了几场胜仗,一切都顺利。
这是个好消息,秦宝姝终于松了一口气,按着计划开始收购粮食,一并让人多备布料和药材,全力以赴保证跟上供给。
除去这个,她又每日亲自炖了温补的汤给方瑀珩送去,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硬顶着害臊说:“没有那些虎狼补药,只是养神滋润心肺的药材,担心你温书太累了!”
就这样,方瑀珩喝完第五天的补汤次日,终于迎来会试。
秦宝姝乘着马车,把他送到皇城门口:“你不要紧张,我就在门口等你出来。”
方瑀珩笑,把脸凑了过来:“或者需要姝儿亲一亲,就不紧张了。”
“臭不要脸!”秦宝姝瞪他一眼,下刻红着脸,还是在他脸颊落下轻轻的一吻,“不管结果如何,会试过后,你就来提亲。”
会试共考三场,每场三日,这日终于到了最后一场,秦宝姝比先前更早来到门外等候。
马车刚停好,她就瞧见黎阁老的马车,由一老仆驾着就停在他们对面。
拂风也认出了黎家的马车,好奇道:“难不成阁老亲自来接表公子他们?”
秦宝姝摇摇头:“多半不会,虽说圣上现在重要黎阁老,隐隐已经压了首辅一头,但会试这样的场合总该避讳……”
或许只是路过,索性停下来看一看最后一场考试散场。
拂风在她话落后就抿嘴笑:“姑娘如今说话的语气神色,和表公子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