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正当齐珩想动手将她打昏的时候,江式微轻轻开口,语气哀怜。
面上血色褪尽,渐渐浮了一层薄汗。
齐珩一顿,记得立政殿窗前那盆山茶,也是如此般教人堪折。
“妾不想死。”
她是真的害怕,她真的不想死,想到宫外的阿耶阿娘,长兄,她眼中弥漫着绝望之色。
她如今不过二八年华,她不想在宫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的手轻拽了拽他的袖子,是在对他示弱。方才如秋水般平静的眸子此刻掀起了阵阵波澜,泪珠滚滚沿面颊蜿蜒而下。
也落在了他的手上。
齐珩低首,见手心一片细碎的光。
往日笑得明媚的姑娘如此绝望的落泪,心里多少生了几分不忍。
齐珩或许可以放过她,但她要给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给我一个理由。”
齐珩耐心些许,想等她接下来的话语。
月光下,二人身影缠绵,像极了他拥着她痴缠。
杀意,借着无尽的温柔缱绻来隐藏。
理由?她能拿什么理由?
难不成直接说她不想死?这恐怕并不能说服眼前之人。
江式微思索着,齐珩眼下为中书令和世家所制衡,要收权,势必要搬倒中书令。
“妾愿意和您交换,妾可以帮您扳倒中书令,陛下认为这值不值得?”
中书令是中书省之首,现下政事堂又要从门下省迁往中书省,执政秉笔的位子即将落入中书令之手,中书令自是愈加权势滔天,齐珩如何能不忌讳?
齐珩闻听此语,即心生几分暴虐,另一只手扼住她雪白修长的脖颈。
脖颈之弱,他只要稍稍一用力,便可摧折。此刻的她在他眼中,就像一只被人扼住的伤鹤。
“你还知道什么?”
他欺身逼近,江式微见齐珩迫近,呼吸稍滞,那颗心石终是落入洛水之中。
“妾只是,不想死。”她闭了闭眼,一幅任他处置的模样。
“借妾的手扳倒中书令,对陛下有利无害,不是么?”
齐珩一听此话,颇具兴致,松开了扼制她的那只手,轻笑道:“你要如何来换?”
“以我为饵。”
江式微轻道:“妾的身份可以帮陛下的。”
齐珩垂眸,她眼睫上还坠着泪滴,齐珩轻轻抬手拭了去,捻着江式微的下巴,以往他从不会对她行如此轻佻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