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容说到此,笑笑道:“她?当年?的位置就与含章、子衿相同。”
掌导引中宫,兼管六局。
“杨文蘅比东昌大了不到十岁,她?与东昌可比太皇太后与东昌更亲些。”
毕竟尚宫的身份比皇后的身份更自由些。
杨文蘅于东昌公主来说,不仅是血脉至亲的姨母,更是心意相通的挚友。
齐令月有什?么新鲜玩意都会拿来给杨文蘅,她?的所有烦心事也会尽数说与杨文蘅听。
顾有容垂眸笑道:“两个?人好?得就?似一个?人。”
“杨文蘅在?时,哪怕东昌不怎么去皇后宫中,东昌也能记得她?阿娘的好?,时时关心她?阿娘的起居。”
顾有容想到那个?开朗豁达的女子,不禁笑笑道:“记得东昌刚喜欢上某家相公的小郎君时,她?第一个?告诉的人,便是杨文蘅。”
“是以杨文蘅给她?出了个?主意,要她?穿上胡服带着?男人的帽子,至高宗与杨后前跳舞。”
“这个?主意也算半成吧。”
毕竟高宗确是下诏为她?选驸马都尉,只不过不是她?喜欢的。
顾有容又?道:“东昌与杨文蘅年?纪差不了多?少,性子也相同,她?二人最喜击鞠,她?俩在?的地方,众人一听打马球,便连连摆手。”
顾有容眼?前似出现一团云雾,她?又?看到了两个?身着?石榴色窄袖长裙的女子拄着?长柄杓子跨坐在?马背之上。
何等?意气风发。
那时的东昌公主张扬明?媚,如大明?宫中的一颗明?珠璀璨夺目。
谢玄凌授课时,最喜爱的学生便是东昌公主。
东昌公主心思活络,不止好?学好?问,还时常带给谢玄凌一些番邦进献的新奇玩意。
高宗对这个?女儿更可谓上心,所求必应。
东昌公主虽有些公主的骄傲,但亦有慈心与怜悯之心。
否则,她?顾有容便不会站在?这里。
那时的东昌公主常言:“女子便该读书,甭听什?么女子便该相夫教子的酸儒之语,那些谬言不过是男子为禁锢女子而说出的狗屁话?,与其?为搏贤惠名而靠男子的庇护过一辈子,倒不如自己学些真本事,让男子刮目相看。”
并放言,只要谁想从她?这学真本事,便尽管来,不拘身份之别。
她?皆倾囊相授。
杨文蘅亦赞同此道。
顾有容笑笑,而后叹了口气:“那段岁月当真是美好?的,只可惜啊”
江锦书轻声?道:“后来呢?”
顾有容唇边勾起苦涩的笑,她?徐徐道:“高宗有一挚爱,名崔姒。”
崔姒出身清河崔氏,便是当今中书令崔知温的姑祖母。
“崔姒美貌,便是当年?的郑后都有所不及。”
不仅美貌,而且温婉,善诗书。
才华并不亚于江锦书,美貌且胜江锦书数倍。
这样的女子,没有男人能不动心。
崔姒原是有婚约的,但为家族之故,退婚被礼聘入宫,初只才人,一月后便被擢拔为贵妃,可见其?荣宠。
“清河崔家当初因氏族志修撰一事见罪于高祖皇帝,后来便为历任君王所冷待。”
直到崔姒的出现,这僵持的局面方被打破。
崔姒的出现,让杨氏心慌。
那时,杨家重臣先后离世,家中子弟不肖,难当大任,家族式微。
高宗动了废杨立崔之心。
江锦书听顾有容说到此处,便已明?白,想必是杨家害怕是以谋害了崔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