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饶有兴致地又蹭了蹭,蜜罐子娇气地哼唧着,甜露却倾出得更欢。
沉木麈柄分拨软嫩的蜜蜡,缓缓推入。
黎梨有了支撑感,却愈发软得想晕迷。
云谏少有地不肯让她躲懒,偏要叫她自己动作。
黎梨抱着他的肩膀,像渡过寒冬后初次见到春季旷野的小兽,起初生疏地试探,而后有些莽撞地撒野。
如瀑如雾的青丝都散了下来,丝丝缕缕地牵挂在二人的身上,挠蹭得酥麻。
云谏放任她的胡闹,听着她既辛劳又隐晦的轻促呼吸,在她的青涩与不得章法里获得了痛快的乐趣。
直到她促乱喘着伏到他肩头,当真累得委屈了,他终于再次握紧了她的腰肢。
到底帮着她,临窗看了场沙洲骤来的流星雨。
星子一次次划落,激开绚烂的火花,小兽终于发现春野里埋伏的凶狠危机,慌不择路,自投罗网地扎进旷野的怀里。
云谏清楚感受到怀里的人软得像一捧溪水。
她在星火陨石的撞落下颤了一次又一次,鬓发都湿漉漉地沾在了额边,嗓音已经绵得字不成句,却仍纵容着他的放肆与攫取。
潮热的呼吸浸染着春夜的望阁,草长莺飞,生香活色。
直到更锣在身后的城池敲响,幽暗紧裹的黑夜里终于划过白芒。
雅桌旁的围炉茶水滚沸声逐渐清晰。
黎梨贴在云谏的胸口,轻轻平复着呼吸。
她慵懒地换了个舒服姿势,等着他一如往日地抱她去清洗。
但在茶水的滚沸声中,她先等到了少年微哑的嗓音。
“等我回来,我要拿军功换一道赐婚圣旨……”
“你说,那位最挑剔的小郡主,她可会欢喜?”
黎梨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里未定的心跳。
“何必如此辛苦。”
黎梨抬起头,朝他弯着眼睛开玩笑:“我觉得,她倾心待你,说不定愿意与你私奔。”
云谏将她抱了起来,笑道:“不要。”
“我就要堂堂正正,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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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送暖,暮春如期而至。
黎梨又在与沈弈擦果子,一颗一颗擦净了,可以混在送粮秣的车马里,一起送到沙场前线。
黎梨怀着隐秘的心思,擦得仔细,希望手里的果子一如当年的朝珠,越过黄沙绿洲,传到某位挽弓少年的手上。
但这一回,前线的声音却比他们的动作更快——
“捷报,捷报!”
几位送信的兵士连马都没有勒,一路疾驰冲入了营地,沿途震声喊着:
“胜了!我们胜了!”
沈弈刚懵然抬起眼,身边的浅色裙摆已经扬起了一道欣悦的弧度,转眼就往主将的营帐里飞去。
他慌忙擦手跟上:“你慢些跑——”
黎梨拔腿狂奔,一丛丛麻黄营帐在她身侧飞快向后移,她甚至能听见风声划耳而过,心里全是那道“我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