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我小时候见过骆成观。”梁轻尘微微蹙眉,不解:“他是东旭国的大皇子,你小时候怎么会见过他?”“真的,就在那里。”她指着那座桥,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我和你在外面闹了别扭,我自己跑开了,去了裴御医家的医馆里,后来你找过来还把我给骂了一顿。”他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那日可把我急坏了,等等……我何时骂你了?不过是说了你两句让你不要乱跑之言你就又生气了,我追了你三条街才把你哄好。”“呃……这不重要。”她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那日我就是遇到有个小男孩想从这个石桥上面跳下去轻生,我就救了他,看到他身上有很多伤,我便把他送去了裴御医家的医馆。”“你说的那个小男孩是骆成观?”“对。”梁轻尘抿了抿唇,道:“当年东旭国和天乾国确实有送质子到玄苍来,只是我与他们未曾有过接触,帝都兵变之时他们早已经被遣送归国了。”“质子?你说骆成观是被送过来的质子?”“应该是,只不过他并非第一个被东旭送来的质子了,所以我当年对于此事并不关注。”“可他不是东旭国的大皇子吗?皇帝竟然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敌国去当质子?”“据我所知,东旭皇帝刚继承大统之时骆成观的生母就病逝了,他身为长子自然就成了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难怪……”江暮雨想到骆成观对自己情深义重的模样,原来并不是什么一见钟情。梁轻尘忽然抬手敷在她眼睛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懵然间听到他清冽而略显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就此打住,不许你再想别的男子。”这人……还真是霸道又执拗。她拿开他的手握在手里,勾唇笑了笑,道:“好,不想了,你好久都没有陪我逛街了,反正今天也出来了,你陪我在外面走一走吧。”“嗯。”梁轻尘抽出手掌,与她十指相扣。玄苍的都城就跟二十年前她刚来的时候一样繁华,只不过现在新增了许多铺面,街道也更宽敞了。汴河边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梁轻尘又给她连草靶子都买了下来,一路吃着过去,忽然被两个孩童拦住了去路,他们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模样,一男一女,模样生得极像,应该是龙凤胎,衣着打扮看着不似寻常老百姓家的娃娃。小男孩咬着手指仰头奶声奶气地问梁轻尘:“老板,这个糖葫芦怎么卖呀?”原来是将他们当做卖糖葫芦的了。梁轻尘摇了摇头道:“不卖,这是我买来给夫人吃的。”两个孩童满脸都写着失望,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糖葫芦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江暮雨见状,从草靶子上拿下来两串糖葫芦,笑着递过去,道:“这两串便当做是赠你们的了,不收钱。”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拿出来四枚铜板递过去,说道:“夫人,我娘说在外不可占人便宜,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都给您。”他既然这么说,江暮雨也就没再推辞,从他手里拿走两枚铜板,说道:“便收你们一文一串好了。”“多谢夫人。”俩人这才从她手里拿走糖葫芦。“不用客气。”江暮雨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大宝,二宝,你们怎么跑到那边去了?”两个娃娃便朝着来人跑过去,嘴上喊着:“娘亲。”江暮雨顺着方向看过去,见到是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女子,瘦尖小脸,远黛眉,柳叶眼,花瓣唇,身姿婀娜,细腰不盈一握,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自有媚自骨中来。她不免心生惋惜:“想不到这样标致的美人儿竟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梁轻尘牵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身侧,看着那边,缓缓道:“昭昭,此人你可不算陌生。”“嗯?”她正不解间就看到那女子朝他们走了过来。她走到梁轻尘面前,福了福身:“民女参见皇上。”她声音不大,但是还是引来了周边人的注目,江暮雨蹙了蹙眉,恐生事端。梁轻尘冷冷地道:“怎么?是嫌朕给你们的处罚太轻了吗?”“不是……我……民女绝无此意。”她有些语无伦次。江暮雨低声道:“阿尘,我们今日是低调出行,不便滋生事端。”“我明白。”梁轻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对那女子道:“趁着朕此刻心情不错,立即消失。”“是,是,您莫恼……民女这就走。”那女子悄然看了江暮雨一眼,又匆匆垂下眼皮,福了福身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