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被卸下,假发披散下来,垂在胸前,戚平胸腔忽然跳动个不停,带着丝不详的味道,他顺从地边解腰带边问道:“怎么了?”“外面在喊抓刺客,”香清儿声音紧绷,严肃道:“木小雀他们可能暴露了,咱们保护好自己。”戚平解腰带的手忽然顿住,反应了半晌才脖子僵硬地转头看她,香清儿一把扯下他的衣服急道:“别磨蹭了,快点!”戚平没听她的话,蹲捡起衣服便要往身上套,两人争夺间,香清儿一巴掌拍到他额头上。“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出去除了将自己也陷入险境,什么事都做不了,而且,木小雀说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一定先护住你,把你安全地带出去。”戚平紧皱着眉头,拨开她的手继续一件件往身上套,“木小雀我不担心,但他如今还带着千面,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不急?”香清儿低声吼道:“我们如今就是瞎了眼的猫,即使出去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们,而且万一引起骚乱的不是那两人呢?”“我害怕是陷阱,”戚平语调颤抖,难以平复,“那个血书,太明显了,无姓门怎么可能让它发出去?”香清儿指尖微颤,但仍强自镇定,将戚平身上的衣服脱掉,甩到门边,“那我们再想办法救他们,现在我必须保护你,哪怕用命!”戚平看了她一眼,知道这女人对木小雀的情意丝毫不比自己差,他深吸一口气,只着亵裤和肚兜,强自开玩笑道:“幸好千面给我沾了胸。”“骨架还是太大,”香清儿忍不住笑起来,“你要是像他那样会缩骨功就行了。”“千面优势那么大,”戚平跑到床边掀开被窝钻了进去,“你为什么不让他来扮我这个角色?”“如果是他来,可能就真的献身了,”香清儿将衣服扔的满地都是,“他和你性格不一样,也不像你有人等着。”发疯香清儿抬起戚平的胳膊搂在三皇子腰间,又将他的脑袋摆放到这人的肩膀上,才满意地点点头:“闭眼,我要出去了。”香清儿蹲在门口,怀里捧着那个小暖炉,任风雪打在身上,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缓缓睁开眼睛,表情迷蒙,望着越来越近的一群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她一副惊恐的表情从原地站起,向后紧贴在门上,战战兢兢地打起了摆子。王伯从后头赶过来,抚着胸口直喘粗气,“殿下睡着呢?”香清儿指着门,口齿不利索地说道:“殿殿殿下他…他和兔儿已经睡下了。”王伯思索片刻,将香清儿推开,上前敲了敲门,“殿下,出事了。”戚平感觉到自己胳膊下的身体动了动,他收回手臂揉揉眼睛,半睁着双眼坐起身,脸上布满了疑惑与困倦,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殿下,怎么了?”三皇子搂着他的肩膀,将他抱坐在腿上,戚平此时虽然心里膈应,但紧张占了大头,也无所谓和人挨这么近了。三皇子吩咐道:“先叫个人进来,围上屏风。”隔着纱帘和屏风,王伯跪在地上,“殿下,府里进刺客了。”戚平感觉抓在自己腕上的手瞬间勒紧,他不由紧张起来,偷偷瞥了一眼三皇子,只见这人并没有看他,而是眉间蕴满怒气地骂道:“让李将进来!”甲胄哐当哐当的磕碰声传来,接着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殿下勿要担心,那刺客是逃不掉的。”紧贴在自己后背上的胸膛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戚平知道这三皇子是真生气了,他不敢再乱动,屏息静气,好像一块木头。“这些话你留着抓住那刺客再来与我说,”三皇子低吼道:“我现在问的是具体情况!”“是,”李将恭敬地说道:“夜半,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在后院假山处发现了个被一刀毙命的守卫,惊叫声吸引了在附近巡逻的士兵。”戚平眉间沉了沉,估计这守卫是被木小雀杀死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去幽会的丫头撞了个正着,也真是合该倒霉了。三皇子打断道:“一个丫头,这么晚去假山处做什么?”屋内一时安静片刻,接着只听王伯说道:“小丫头与府里的小厮约在那里厮混,现在那俩人已经处理好了。”李将接着道:“现在已经出动了所有人手去搜寻刺客的下落,谅那人插翅也难逃。”戚平心里稍安,此时其他的感觉终于回笼,手腕被捏得生疼,手指充血,他恨不得回身一掌彻底结果了这个祸害。“也就是说,”三皇子眼里往外喷着火,怒道:“现在连刺客的行踪都没有摸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