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没有错,她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所以不由自主地去怪罪,就像所有人都责怪她一样最后她在家里留了一封万字遗书,就藏在她的枕头套里,在她妈妈无所谓的目光下踏出了家门,从楼顶一跃而下的那一刻,她或许感受到了真正的解脱。她去世之后,她的家人没有进过她的房间一步,花以城是第一个走进去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这封遗书的人。遗书里有挣扎也有道歉,挣扎着想活、挣扎着想要重燃希望、对家人的抱歉、还有对向零的抱歉,抱歉自己在无数个日夜里咒骂她,也抱歉自己可能在临终前控制不住地责怪她。凭花以城,要抓几个小混混不难,难的是那个学生,兜里有钱背有靠山,从协助调查到把他逮进局里,他就花了不少功夫,调查他的手机发现了不少有用的证据,直到今天才正式落案起诉。见对方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从身侧抓过向零的左手,低头亲吻了她的手心,她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向零左手掌心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斜跨了整个掌面,现在因为宋深,她手心里又多出了一道,把原本那道盖得几乎快看不见了。以前医生给她解释过向零患的是创伤后压力综合症,同时还伴随有抑郁症,自己遇到向零那时候她症状其实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从日记里看见她曾经想跳楼,就大抵知道她病得不轻。手指揉搓着她的手掌,喻时问:“好点了吗?”“嗯”向零回答得有些尴尬。她本来不想哭的,但是喻时偏要安慰她。喻时抓起她的手心,又用力亲吻,向零终于在她亲了一次又一次后,问:“你亲够了没?”“我在亲吻你的过去。”喻时用力啵了最后一次,这才松开。她曾经无数次去亲吻她过去的伤疤,就藏在那些落在她身上雨点般的吻里,她希望她每亲吻一次,向零都会变得更好。“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看着还挺像掌纹的。”向零将手缩回去,支开了她,她抱够了。喻时老实回答:“睡你的时候。”“你要点脸,虽然家里就我们俩,但是狗子们都在。”向零忍不住瞧了一眼,将军和饭桶正趴在一起睡觉。“你割的时候,疼吗?”揉戳着她的掌心,两人顺势躺了下来。“老实说,不是特别疼,所以就这么一次。”向零看着那道浅浅的疤,多庆幸自己就那么一次,割的还是掌心,不是特别明显。喻时忍不住又抓起来亲了一口,说:“亲一亲,痛痛飞走~”“嗯已经飞走了”向零原本听了电话后觉得自己需要吃药,但是现在她感觉其实没那个必要。她可能还是会有那么一些症状,但是喻时能接受这样的她,所以她不需要刻意去控制。“明天我们去约会好不好?不带狗子,就我们俩。”她们最近出门少不了要牵上两只狗,因为四只狗眼眼巴巴看着她们出门,总让她们心里产生类似于抛妻弃子的罪恶感。“好,去约会。”终于能做点普通情侣做的事情了。“我带你去一个射击场,我认识那里的老板,有折扣。”“你有病?约会带女朋友去打枪?”结果隔天,喻时真的带向零去了射击场。喻时兴致勃勃给向零介绍了自己的老朋友,是一个叫何风的四十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脸斯文败类的样子,向零不怎么热情地和对方打了招呼,她纯粹是对喻时真的带她来打枪有些不满,并不是因为何风长了一张斯文败类的脸。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扫喻时的兴,喻时是警察,摸枪那是家常便饭,现在都一个多月没摸过枪了,心里肯定也很不自在,更何况她从以前就想试试真枪了,正好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这么一想,向零脸上不满的情绪就消失了。何风拉着喻时走到一边问:“你女朋友不喜欢我?”“她该喜欢的是我,要喜欢你干嘛?”喻时一脸懵,这是什么鬼问题?“呵!恋爱的喻队真他妈智障”何风不再理睬喻时,这家伙根本没听懂自己的问题。何风走到向零身边,问她:“你摸过枪吗?”向零用自以为很幽默的语气问:“玩具枪算吗?”“妈的近朱者赤,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搞懂我的问题。”何风扶着墙,这两人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向零耸耸肩,这人怎么那么不懂幽默,她正经回复:“没摸过。”“新手的话我给你挑一把”何风在后面的小房间里挑挑拣拣,拿出来一把枪和一盒子弹。向零接过那把枪,放在手心称了称,喻时说:“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