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喻时面对一具尸体可能不会买账。直到最后她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欲望,也许在某一次痛苦中死去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好了,然而宋深似乎不只是那么简单地囚禁着她,他似乎有些什么计划,似乎在等一个时机,如果临死前能套出来幕后黑手的身份,她会想办法传达给喻时,然而她没有机会。思前想后,沦落到今天这个结局,虽然不算圆满,但也在意料之中,不过面对近在咫尺却摸不到的真相,她还是会心有不甘,喻时说得没错,一天不查出真相,她一天都不会释怀,只不过她现在更遗憾的是,要先抛下喻时离她而去。就在她想要陷入沉睡之时,却听见了宋深说话的声音:“明天早上十点,我会把地点发给你,你一个人来。”短短几句话就让向零瞬时清醒了过来,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宋深,他竟然真的敢让喻时过来,她要是找到机会一定会撕碎他。不过就这个想法,她又精神了,这一次可不是宋深拉她们陪葬,而是她拉他陪葬,谁主谁宾还是很重要的。喻时握着向零电话的手狠狠掐紧,指关节都发白了,荧幕上是一张照片,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脑袋低垂,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她转而打电话给花以城,说:“明天早上十点,你做点准备。”她不会去送死,相反的,她除了要把向零救出来,还要亲手抓到宋深那家伙。早上十点,喻时装戴整齐等着宋深把地点发给自己,局长那里看得很严,她没有办法申请配枪,所以花以城私底下把自己的配枪借给了她,以防她有什么危险。十点一到,手机荧幕亮了起来,喻时点进去,直接开了导航,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往目的地。位置显示目的地是在西区,正当大家都在奋力搜索北区时,宋深已经带着向零前往了西区,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车子停下,面前不远处就有一间不大不小的仓库,大门紧闭,喻时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枪,警戒着四周围,缓缓靠近大门处,无线耳机里传来花以城的声音,让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并没有锁,仓库四周看起来不像还有人使用的样子,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周围还有好几个一模一样的仓库,眼前的只是其中一个,门边有号码牌,正和宋深发给她的号码相对应。撑开门,仓库内光线昏暗,所有的窗户都被糊上了报纸,里外都看不见,一股刺鼻的味道冲进鼻间,低头一看,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一直绵延到仓库的另一边。此时耳机里传来花以城的声音,说:“暂时没有找到适合的狙击地点,看不清仓库内部的情况。”这些喻时都知道,这个地方对宋深来说也在计划之中,狙击手就算爬到附近屋顶也看不见仓库内部,更别说从远处狙击,现在从外部唯一能看见里面的地方,只有她故意留下的大门缝隙。仓库中央有两个人,一站一坐,旁边还有个小火盆,向零坐在椅子上,四肢被捆绑着,宋深就站在她身后,听见声响,向零抬起头,终于看见了逆着光走进来的喻时,嘴角不自觉的浮起微笑。“外面还挺热闹,你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其实他也只是随意说说,早就知道对方不会孤身前来。喻时满心满眼都是向零,她根本不搭理宋深,几天不见,向零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凹陷,双眼下方是厚重的眼袋和黑眼圈,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她甚至都能看见翘起的死皮。然而向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将军呢?”喻时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和愤怒的情绪回答:“还活着。”“你爸妈”“都很好。”向零露出放松的笑容,都还活着,都很好,那就好。没让两人交谈太多,宋深把枪口顶在向零的太阳穴上说:“把你的外衣脱掉。”喻时死死地盯着宋深,她想杀死他的欲望一点都不想隐藏,她是真的想杀了他,“你对她干了些什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是对已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也是对总是迟到一步的自己感到愤恨。“我让你,把外衣,脱掉。”宋深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回应她。不要试图挑战他的底线。喻时冷着脸,她按照指示把外衣脱了,露出了藏在裤腰的枪,不过花以城那里就失去了画面,因为她外衣纽扣上藏着摄像头,掏出枪,她枪口对准了宋深,只要一秒就能结束这一切。但是宋深早就意料到了喻时的反应,他将整个身子缩在向零背后,只露出一部分脑袋说:“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比较快还是我比较快。”说完他打开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