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尝试去触碰那扇门,触电般的烧灼感带走了他的一滴血液,炼金阵法允许了他的通过。钻过门去,冰窖般的寒意侵袭全身,这儿是一个地下的监牢。被关押者因为闯入的气息而咆哮不已,早已退化的器官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入耳,层层附魔之下的玄铁锁链闷声沉重,竖排的铁栅栏把他们死死固定在狭小的空间之内,曾经他们都是强大不可一世的的魔物,现在却挣扎得像是蝙蝠在扑棱翅膀。冰冷的黑暗中,路易斯在众多关押物中见到了他唯一认识的一个,被他们推翻的上一任魔王,因为梦魇的特征让他的蓝色格外显眼。但路易斯记得,他应该已经死在法师手里了。地面之上,漆黑的塔楼有着扑面而来的年代感,外表的古老让小牧师一度以为这儿已经被废弃许久,但看楼底挂着的的木牌,却像是不久之前才新做的一样。私人时间,谢绝拜访。每一个字都刻得入木三分,好像随时都准备抄起来拍在来访者的脸上。即便主人看起来很不情愿见人,但看似厚重的厚重的门实则轻轻一推就开,露出并不亚于古老外观的阴森内置和望不到尽头的旋转楼梯,仅有的光源就是内壁上游走不断地炼金阵纹,总之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反而像是邪恶巫师的陷阱。已经被邪恶巫师骗过一次的小牧师警惕心拉满,小心翼翼地推退出了塔楼,回到阳光下才略放宽了心。她寻找雅歌塔想一起离开这儿,却见黑色的龙已经扑棱了几下翅膀,径直飞向顶楼的窗台,以刁钻的角度熟练咬开窗户的挂锁,钻入窗户之内然后不见了踪影。小牧师喊了它几声,但久久没有回应,久到小牧师以为可怜的幼龙已经上了邪恶巫师的烧烤架。直到有什么东西戳了戳小牧师的肩膀,她向后抓住了一根小绿藤,绿藤从塔楼的窗台上垂下来,现在正讨好地勾住她的手指,就和在坑底的时候抓住的一模一样。“薇拉?”小牧师问。她一度惊喜地以为自己终于和他们会合了。有时候精灵对伴生植物的操控就像是猫和它的尾巴,听她叫错了人,小绿藤顿时像是装死一样垂了下来,任小牧师怎么碰都没理她,直到后者有些着急,才慢悠悠地缠起了小牧师的腰,把她带到了窗台外。顶楼的窗台外是一个完全敞开的露台,再向前几步,小牧师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窗边望着他。他一身漆黑的站在窗台前,肤色是瓷白的,头发是金色的,精灵耳尖尖透明,修长的手正搭在雅歌塔的脊背上,让顽劣的龙乖乖低头不敢动,年轻俊美的面孔上有着一层黯淡和悲伤,幽蓝的眼眸望过来的时候,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面容姣好的男人递给小牧师一只手,甚至友好地做出了微笑,像是要拉她翻过窗户进来。但小牧师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她看了一会儿男人漂亮精致的脸蛋,一个激灵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吓到了,直挺挺就向着身后摔去。睁眼看到闪着星星的床顶,闭眼又是小睡一会儿,小牧师猝然从床上惊坐而起。“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天亮还得等一等。”一个满含笑意的男声提醒她,但似乎又觉得让一个从昨天下午睡到即将天亮的人再躺下去有点残忍,于是友好发出邀请:“睡不着的话可以来陪我。”他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侧身对着半敞开的窗外,淡金色的长发在黑暗中难掩莹莹,借着月芒照亮的半张侧脸完美无瑕,低眉垂眸之下,视线落在了窗台前的盛着水和月银铂中,像是寂寞地看了一晚上的月亮。好看是好看,就是小牧师有点害怕,“你是谁?”“路易斯。”那个把雅歌塔送到她房间里,并说他们很快会见面的人。对了,雅歌塔。顺着轻微的呼吸声,幼龙正盘在她的手边,两扇翅膀盖住整个脑袋,像个鹦鹉螺一样蜷缩在被子上,一点儿都没被他们影响到。随着路易斯抬手点亮火烛,小牧师这才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似乎还在那座塔里的某个房间,圆形的室内空间呈现出一个女士卧房的布置,不算大但一应俱全,温馨又自如。“在想什么呢?”声音来得太近了,路易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床边,在那么自然且亲昵的距离上,漂亮的面孔直凑到眼前,双目忧切地询问着她的出神。但小牧师向后提了提被子,像是有点被他吓到了。路易斯没有再贸然靠近,而是装作有些苦恼地回问道:“我看起来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