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确实好看,这样的人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会伤人性命的,唉,你说这后生成家没有,跟你家大妞倒是般配。”
“说什么呢,你那眉毛底下两个窟窿是摆设呐,没瞧见人家一直守在心上人门口呢,听小二说怕有人打扰那姑娘,在廊上整夜不合眼地守着,哎呦,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多见了。。。。。。”
说话声渐渐远了,红鱼一脸懵,筷子夹的鱼兜子‘啪的落在托盘上,心中宛如惊涛骇浪。
整夜守着她,这人。。。。。。意欲何为啊。
红鱼咬着筷子,仔细回想自遇见少年后他待自己的种种行为,发现除不让她独个儿溜走一事外,他对自己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好得着实有些过分了。
从穿着到吃食无微不至,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对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
红鱼心里的古怪连带着不安噌噌往上冒,盯着那碗未动过的桐皮熟脍面半晌,最终从肚兜里层隐藏的小夹层里翻出一小包药粉来。
她打开一条门缝,小声提醒:“少侠,你还要在这里守多久,我不用你看着,快回去休息吧。”
十一将短萧放在唇下,难以入耳的‘锯木声短促作响,人大方挥手,“我无事,姑娘自去用饭,不必管我。”
楼下已经有客人捂住耳朵开始埋怨,倒是无人敢叫骂,但那哀怨痛苦的眼神落在人身上到底也不好受,红鱼一把将少年拉进房中,‘啪地将门阖上。
他无事,她有事呀。
红鱼看着这个一身慵懒,满身秘密的少年郎,使劲清清嗓子,半晌,乍然浮起一抹分外真诚的笑:“少侠,咱们每日待在这里,得花不少钱吧。”
不着痕迹地引他坐下,听他说:“确实如此,姑娘担心王头翁给的钱不够花?”
红鱼边往嘴里塞鱼兜子边善解人意地点头,“自然,自然。”
“不必担忧。”十一大手一挥,“花完了还会有人送。”
真大方啊。
他所说的人除了官府还有哪个。
红鱼热烈抚掌,“原来如此,真是好事,这样我往后便都有织金纱缎可穿了。”
似是全然未看出她表演的拙劣,少年点头微笑,半晌,却忽然道:“还以为姑娘不识得这些缎子。”
这几日为骗取他信任,她曾编造身世,说自己出身贫苦,可怜的紧,祈求他给条生路。
红鱼心头一咯噔,面上却不显,笑嘻嘻道:“毕竟在院里呆过些时日,见姑娘们穿戴过,也算有些见识。”
少年像是信了,只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往后姑娘还是别提了。”
红鱼自然连连称是。
又交谈几句,红鱼方捂嘴打了个嗝,指着那碗桐皮熟脍面说:“着实是饱了,诶,少侠可是还未用饭,不如把这碗面吃了吧。”
少年琥珀般的眸子往她身上看了两下,只瞧得她后背冒汗,随后少年起身,走至门前开门。
红鱼额头开始突突跳,却听他喊,“小二,添双竹筷。”
红鱼跟着他站起的身子又直直坐下去。
少年像是当真饿了,一碗面很快见了底,他吃得越多,红鱼的心情就越好。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嘴角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
他怎么还没事?
不应当啊,吃了那药,不说立时去见周公,最少也应当昏昏欲睡,说话走路打颤,他怎么如此镇定?
红鱼有些怀疑是自己那药贴身保存太久以至于失了效力。
她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等十一唤她时,险些将手中茶杯丢掉。
“姑娘怎么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