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介郁与谋士不约而同赞叹:“王爷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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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徐文期又说了会话,徐介郁方从园子里出来,外头仆从早侯在那里,一瞧见他人影,立时黑压压围上来,替他搽汗端茶,徐介郁呷了一口山茶花茶便递回去,微蹙着眉不言语。
瞧方才那架势,父亲这回巡营督军,怕是又要带上袅园那位去。
他走得快,伺候的管事小跑才能跟上,道:“道观那位这几日没动静,每日除了待在观里收拾洒扫,便是往门外站半个时辰,像是在等人。。。。。。”
徐介郁听得心烦意乱,冷着脸跨过门槛:“我问她了吗。”
管事神色一怔,立即告罪。
回到自家院子,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嘱咐了人去处理了一位死士,又忽然叫住他,“过几日便是端午了?”
“是。”
不明不白问这一句,却又没了下文。
管事素来会猜主子的心思,出去随手叫来一小厮,名叫毛远的,嘱咐他:“出去着人告诉街上商贩,不许理会道观那位。”
毛远领命去了。
他前脚出了院子,后脚便瞧见一群侍卫拿着板子往暗牢方向走,连忙问:“几位哥哥这是要处置哪个?”
对方叼着一根草,不在意道:“不知道,听说是一个死士,叫十一还是十二的。”
毛远吃了一惊,想起前些日子十一对自己的嘱咐,心里激起惊涛骇浪,告别了众人,直往外头自家马厩里走,瞧见里头一匹高大雪白的马儿,抬手摸了上去,半晌叹道:
“你主人竟早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他又进屋拿出那管短萧来,挠挠脑袋,着实犯愁。
这马与萧搁在自己这里着实碍眼,若有一日查出来,自己脱不了干系,拿出去卖钱,也对不住少年的嘱托,想到方才管事的嘱咐,眼睛一转,忽然心里有了主意,到自家灶下拿了两块粽子,抬手去牵马儿缰绳。
“走,我带你找个新主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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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红鱼自回了道观,便不大出去,她离开这些时日观里积了许多灰尘和蜘蛛网,都得收拾,还有师父留下来的那些书籍字画有些发潮,寻个艳阳天,也要拿出来晒。
这一通忙活下来,直累得红鱼腰酸背痛。
她耷拉着眼皮,将擦好的牌位放好,认认真真跪在蒲团上磕了个头:
“师父在上,瞧在徒儿这么细心乖觉的份儿上,保佑观里来个人吧,您在天上也好有香油钱享用不是?”
没有求仙问道的香客,她哪来钱过日子,从前师父在时,她还能跟在她老人家屁。股后头蹭吃蹭喝,如今她老人家升天去了,她还到哪里蹭去。
她这身份,除了故意找茬的,寻常人都躲着她走,哪里还会来观里打樵拜神?
红鱼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庆幸少年这些日子没来,若来了,她可没钱给他。
毛远来时,红鱼正窝在灶下烧火做饭,被烟熏得直呛,隐约听见马蹄声响,先是一喜,想着有财神爷上门了,紧接着又怕是无聊来寻事的,提起一根长棍便往门首走。
叫人不应,没听见声响,红鱼趴在门缝里看,见一个小子在门口鬼鬼祟祟挂什么东西,便猛地开门,一棒子打下去:
“哪里来的小贼,吃姑奶奶一棒!”
“哎呦!”那小子没被打中,却也唬了一跳,连忙躲在红豆杉树后,说明来路。
“哦。”听闻是徐介郁的人,红鱼没什么反应,将他挂在门上的东西扔回他怀里,“多谢盛情,带回去吧。”
她不敢多看香喷喷的粽子,深怕自己忍不住,坚守不住底线拿来吃了。
关上门,红鱼咽了下口水在,就要往灶下走,却听那人还在门外‘咚咚敲门。
“姑娘,我有东西给你!”
她知道啊,红鱼强忍着馋意说:“我不要,无功不受禄。”
“是,是——,哎呀,不是,”那人急得有些口吃,“是十一的马!”
话音未落,红鱼已然‘咣当’一声重新开门,狐疑地望着毛远,“谁?”
似是听见她声音,被拴住的马儿忽然发出一声嘶鸣,红鱼这才瞧见一抹熟悉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