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目咬着牙,冷眼给了她一个字:“滚。”
“好呀,我就滚你身上。”
福春一个狼扑狠狠勒陈悦目身上来了个各种意义上的裸绞,仗着对方说不出话开始大放厥词:“咱俩之间有点误会,但是没关系,你跟我睡一觉保证你就明白了。陈老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陈悦目差点被她勒死,浑身涨红硬是把她从身上掰下去,气还没喘匀福春又要扑上来。他手疾眼快抽床单将人撂倒然后卷大饼一样起来把福春裹住。
“放开我,你个怂蛋!”
“臭东西,把你放出来再勒死我吗?咳咳……”
生命不止战斗不息,福春高声喊:“Iwanttosex!
“Iwanttose唔唔——”
陈悦目捂住她的嘴,“再喊把你扔出去。”
两人竭力较量,福春一口咬上他手掌,咸味和铁锈味混在一起,刺痛杀进肉里。
福春紧咬不放,牙关发颤。
“你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
陈悦目的手早就松开,“再敢说你不爱我。”他低头吻下去。几个浅浅的试探身体像点着的干草堆烧遍荒野,灼热之中彼此成了唯一的救赎。
福春抬起下巴渴求,满腔溢出诉之不尽的情感在口舌间缠绕,颤栗滑过全身,鼻腔里全是陈悦目的味道,好像一场大火烧得酣痛淋漓。
平静下来,他们并排躺着。黑暗中窗外透进四四方方的光,福春声音喑哑:“我太害怕了。”
害怕什么?陈悦目没问。
她东一茬西一茬说起以前的事。
刘芯大她两岁,从小身体不好留了级刚好跟福春一个班。福春个子小坐在她们那组最前排,刘芯坐在最后。
那时她们刚升小学三年级,福春和班里同学天天干仗,每天打得灰头土脸。”他们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们不顺眼。”福春和他们常常一个眼神不对互相就撸袖子开干。
那几个挑头排挤她的在班里放话谁敢跟她玩就连着一起打,最后班里同学没人敢靠近福春。
“那时我就一个人玩手指头。”福春笑笑。
刘芯是她在学校第一个朋友。当时欺负她的那帮人每天放学就追在她后面捡地上的垃圾扔她,有时是石块有时是空瓶。
“……矿泉水瓶扔我也就算了,他们还拿玻璃瓶子打,那玩意砸到脑袋上疼死了。”福春现在想起来,还会不自觉伸手挠头,手被陈悦目抓住握在掌心,他靠过去在她额头吻了吻想要补上迟来十几年的安慰。
在学校里有老师大家会收敛,一出学校福春就要赶紧跑回家,不然那帮人就拦住她围着打。
“后来有一天大姐带了只大狗来上学……”
刘芯的狗是人家选出来参加比赛用的,训练的时候脚受了点伤导致狗留下心理阴影无法再参赛,于是狗主人把它送给了朋友,几经辗转又到了刘芯家。
刘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爱走动,就让狗陪着她每天上下学。上课的时候刘芯把它放传达室,下课再和它一起回家,路上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福春说;“那只狗长得可凶,平时谁逗它它就吼谁。”
刘芯的狗成了福春的庇佑,每天一放学只要她走在刘芯身旁,那帮人就不敢再打她。
“如果石头砸到狗身上,它就会冲他们嗷嗷叫。”
“然后你就和刘芯做朋友了?”
“没有,我俩就是顺道走一段,她胆小,根本不敢和我说话。”
“然后呢?”陈悦目语气温柔,耐心听她讲完接下来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刘芯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狗。刘芯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放学路上再也不用害怕被学校小混混打。福春也不再脏兮兮的了,有时还会带火腿肠喂给狗吃。她吃一口,狗吃一口。
“有一次我凉鞋坏了走不快,走到一半就跟她分开了。”
花凉鞋是她缠了奶奶很久才给买的,不修好她就没鞋穿。身后渐渐喧闹,福春知道是平时欺负她那帮人从学校出来。她把鞋脱了塞书包里,光脚一踮一踮走在碎石土路上。
一颗石头砸在她脚边,福春回头,看见他们远远朝她笑。她努力地跑,笑声一直追在她后边。
“不要再打我啦!”福春嘶声大喊。
喊完她忍着痛跑过一个弯,看见刘芯和狗正站在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