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挑眉,反唇相讥:“他是不是好东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好东西。”
陈悦目对着远去的背影说道:“抱歉。”
对方脚步未停,福春摇头上前搭住他的肩,感叹:“作孽啊,陈悦目。”
陈悦目斜她一眼,回道:“始作俑者是呢?”
一小时之前,他们坐在角落,福春看见夏良协和女人搭讪,她决定动手收拾一下那个管不住下面的王八羔子。
“我弄成这样是拜谁所赐?”陈悦目捏住福春下巴晃了晃,“胡闹。”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问:“受欺负没有?”
福春仰头把头发撩到耳后委屈巴巴告状:“我的耳环少了一只。”
陈悦目把另一只摘下来随手丢进花盆,“再给你买一对。”
两人又坐回餐桌前,琴声响起,断断续续,又有几个人围在琴边聊天,福春一眨不眨盯着那边。
“你喜欢钢琴?”陈悦目问。
福春眼睛舍不得离开,又看了一阵转头反问:“你会弹吗?”
“会。”
“那你给我弹一首。”
“想听哪首?”陈悦目把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起身,弯腰对视福春,“弹可以,你要一直看着我。”
淡淡的果香呼在福春脸上,她一愣,随即粲然伸手捏捏陈悦目耳垂,“好。”
外套还穿在福春身上,她拢了拢,望着陈悦目跟钢琴边的人交谈片刻后独自坐在琴前。
他的衬衫歪七扭八,和那板正优雅的姿态极不相符。
华丽璀璨灯光下,陈悦目一手触上琴键,一边望向角落,那一隅福春也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周边的人此时停下动作朝钢琴处投去目光,等到交谈声渐弱,陈悦目奏响第一个cy音。
《爱之梦》是李斯特创作的钢琴曲,曲子一共有三首,每首都有一位诗人的题诗。第一二首的题诗是《崇高的爱》和《幸福的死》,最出名的第三首,也是陈悦目弹的这首,题诗是弗莱里格拉特的《爱吧》。
连贯而温柔的旋律流淌,声音扩散至整个餐厅,渐渐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即使听的人不懂来历也可以感受弹奏间流露的感情,无论陈悦目何时回望,福春的视线始终在他身上。一股温热钻心的火同时烧着他们,明明做过无数次比对视更亲密的举动,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人心动难耐。音符在修长手指间滑出就像温柔调皮的吻在撩拨,这场演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调情,公之于众又心照不宣。
一曲完毕,四周鼓掌,福春拿着两杯香槟来到钢琴边,“得意吧你!”
“玩得开心吗?”陈悦目问。
杯中酒摇晃,叮地一声,福春与他轻轻碰杯,回答:“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