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闻言细瞧瞧,真从这几人眉目中瞧出几分与自己相似,一时语塞,心骂褚君陵真是个疯子。
“这般说,皇上是要从这几人中挑一个替臣侍奉?”
褚君陵笑不达底:“朕全凭将军的意思。”
“如此,臣必定得为皇上挑个最好的出来。”低头作势将几人打量一番,余光见褚君陵脸色难看,颇有几分畅快,装作不知问那几人:“可有想自荐的?”
语罢便见个宫婢跪身上前,额头贴伏在地:“奴婢斗胆,情愿侍奉皇上。”
“倒是胆大。”周祁挑挑眉,神色未动,目光隐隐生寒:“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话,奴婢叫艳彩,明艳的艳、彩是彩虹的彩。”
“艳彩。”周祁复唤一声,审视着人,这婢子样貌确实明艳,性格看也像是张扬的主,就是眼底野心没藏得住,可惜一副好颜色,叫那痴心妄想衬得贪婪,平白生出些蠢:“这名字确是衬你。”
那奴婢闻言欣喜,脑子浅也听不出周祁语中暗含的深意,话里不禁透着得意:“奴婢谢将军夸赞。”
周祁:“……”还真是蠢。
“臣看这婢子颇有几分胆量,性子活泛,相貌于这几人中也算出众,想来能入得皇上眼。”
问褚君陵的意思,褚君陵差点怒急攻心,面上还不好显露出来,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话问周祁:“中郎将当真这么想?”
周祁看他急了,一贯地装傻:“臣何敢有二心。”
褚君陵连道几个好,气着气着冷笑一声,想看周祁是不是真不在意,近身将那奴婢一把拽起,手落到腰间把人搂住:“中郎将说好,再差必然也差不到哪儿去,朕向来相信将军的眼光!”
“如此,臣就不打搅皇上好事,先行告退。”
褚君陵咬牙切齿:“朕白日说过,往后没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养心殿半步,将军是没把朕的话当回事?”
周祁闻言顿住身形,转身看向二人:“皇上想邀臣观您和这婢女的春宫不成?”
“周祁!”
“你真以为朕舍不得罚你?”
周祁觉得好笑:“分明是皇上不准臣走,执意将臣软禁在此,倒像是臣的错。”
“是朕太宠你了。”下意识想叫人滚,想到自己今日下的令又觉着没面儿,气得叫了那宫婢一并离开:周祁出不得养心殿,他还出不得嚒。
一路当着周祁揽住那婢女,冷脸让人安生待在殿中,自己折路去了偏殿。
走时气不过,恶狠狠瞪向周祁:“敢踏出门半步,朕折断你的腿。”
直至偏殿真不见人跟来,本着谨慎问身后的奴才:“殿门开着嚒?”
“开着呢,您说怕将军吃醋跟来,爬窗户摔着,让奴才偷将正门留道缝儿,奴才都照您吩咐办妥了。”至于中郎将没跟来,小太监偷瞄一眼褚君陵:怕是中郎将压根儿没把皇上这所为放在心上。
换言之,皇上宠幸谁,和哪个欢好,人家中郎将就不在乎。
不敢说是褚君陵自作多情,但看这太监的表情,褚君陵也瞧出他心头打的什么九九念头,沉着脸给了那奴才一脚:“大了你的狗胆,朕也敢埋汰!”
小太监又惊又恐,不知自己心中所想怎么叫皇帝看出来了,哭鼻涕抹泪的求喊饶命,最后让褚君陵叫人拖下去埃了几十板子。
“皇上?”那奴婢忍着害怕唤了一声,腰被褚君陵勒得青疼,见他怒火中烧,咽了咽口水,唯唯诺诺请示:“夜深了,奴婢伺候皇上就寝。”
褚君陵这才想起怀里还揽着个人,没得到预想效果心情更差,连看这奴婢都不顺眼:“你算个什么东西。”
冷让那奴婢认清身份,莫妄想不该有的,无情把人推得远远的,进屋后略沉吟,想是做戏做全,万一周祁晚间偷来看呢,一番谋算,又冷声朝那奴婢道:“滚进来伺候。”
那奴婢还没从被摔开的惶恐中回神,听君王改了主意,当即大喜过望,忙不迭膝行过去,只没碰到褚君陵衣褶皱,便听得他冷言警告:“就在此跪着。”
“皇上?”那女婢闻言惊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改,但求皇上给奴婢个侍奉的机会。”
褚君陵居高睥睨一眼,不由嗤笑:“想侍奉朕?跪过今晚,朕便给你机会。”
说罢不再管她,径自宽衣歇了。
本是藐讽的话,那奴婢当了真,待奴才将殿中烛火剪熄,漆黑一片,心中野心再藏不住,偷着抬头看向龙榻上那人,目光痴迷,丝丝贪念尽显:过了今晚,她便能鸟雀变凤凰,千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