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即墨浔见个面要这么麻烦,稚陵还是点点头,她走到檐下收起伞,倚靠在柱子上开始赏雨。
以前住在小树林里时稚陵最讨厌的便是下雨,下了雨她无法出去采药换钱不说,天气还会变冷,捡的木头也会变潮。每次梅雨季节她的日子都分外难熬。
现在她不用像以前那样为生计而发愁了,才发现原来下雨时的空气是这么好。
这边张恺出来和她说可以进去了,她便跟着张恺走进屋内。
“孤可以教你。”
即墨浔脸上露出了稚陵觉得熟悉的神情,很久以后她才想起来这种神情她曾在飞飞看到山里的野鸡时看到过,而下一秒飞飞便冲上去将野鸡的翅膀咬了一个洞。
那是一种看到新奇事物的新鲜感,夹杂着一些高高在上的征服欲和一丝难以逃脱的恶意。
即墨浔望着她这样抗拒他,心里百味杂陈,只手里用力固着她,极不想她走。
半晌,还是即墨煌生硬地凑到她跟前,低声地说:“娘。……要不要吃烤山鸡。”
“不吃。”
“那,那烤兔子呢?还有烤野鸭子……”
“山鸡兔子鸭子,还有鹿肉和大雁,我都不吃。”
可嘴硬归嘴硬,学了一下午骑马,这个时候,却委实是腹中空空,肚子不争气,稚陵刚说罢,猛地挣脱开即墨浔的手臂想要起身,眼前就黑了一黑。
这使她明白她得吃一点什么才行了。
第98章第98章
弓马娴熟,那样的英姿飒爽——即墨煌看得一动不动,格外专注。
稚陵瞥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即墨煌期盼地问她道:“娘,……你觉得,我,我的骑射功夫怎么样?”
稚陵微微一笑,望着他,勉励他说:“很好,若也去跟别人一道狩猎,一定拔得头筹。”
即墨煌心里很高兴,心知若是去问他爹爹这样的问题,爹爹一定要说谁谁谁的射艺比他怎样怎样,谁谁谁的马术和他比起来又会怎样怎样,绝不会这么夸他。
可就算是这样他都不愿意将这些东西留给她!稚陵甚至有些愤恨地想早知道如此不如当初见到他时拽下腰扣就跑。
即墨浔看到稚陵脸上忿然的神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这小姑娘还在心里骂他呢。
“不管你如何说,孤今天晚上救了你也是事实。”即墨浔无视了稚陵脸上的表情,就算她不服气又怎么样?眼下她是他救的,坐的是他的马车,便是不服也只能憋着。
看着眼前的女孩沉默了良久即墨浔以为她已经接受现实了,正打算给个甜枣时却听到对方又开口:“那既然如此,等到了县里你把我放下吧。”
“你说什么?”即墨浔的声音了带有一丝不可置信。
稚陵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没什么难理解的,但还是解释道:“既然你说今天晚上救我算是还我救了你的人情,那我跟着你也无用。反正我本来也要去县里,你把我从那边放下就好。”
其实即墨浔早就想好了,若是稚陵嘴巴甜一点懂得讨好他,就像之前他周围的人一样,他也不是一分钱都不想给她。只是她一开口就是要钱一副,眼下更是要和自己两清的态度实在让人生气。
稚陵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哪里惹到即墨浔了,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即墨浔这个样子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即墨浔开口道:“孤欠你的是还清了,可你还欠了孤的呢?”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女孩忽地看向他,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若不是此时两人都在在马车里估计就要站起来指着他了。
“我欠你?”稚陵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欠你什么了?”
看到稚陵如此心急即墨浔反而觉得自己没这么烦躁了,他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孤的伤是你治的,可现下还未好全,怎么不能算你欠我的?”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回来找自己的。稚陵现在算是明白了即墨浔为什么又回头来找她了,她原本还以为对方是良心发现,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原因。
自己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不信守承诺的白眼狼!稚陵只觉得气恼和不甘,本来还以为终于转运了谁知道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倒霉。
她自是不愿意再和即墨浔打交道了,冷着一张脸道:“你是太子,找一个医浔高明的医师自是不在话下。我医浔不精,怕把你的身子医坏了,担当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以为孤没有找过吗?”即墨浔道,“都是些招摇撞骗的骗子。”
“孤的伤从一开始就是你照顾的,你的医浔我信得过。”
稚陵把头扭过一边不想理他,却又听到他说:“孤给你钱。”
这几个字像是被施了法浔一样引诱着稚陵回头,可是她忍住了。骗子,之前他快要死了抓住她的手时也是这样说的。这次她可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