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给你十两银子。这可比你去外面找家药铺当学徒要多得多。”即墨浔又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
稚陵还是没有理他,可即墨浔毫不心急,因为他知道稚陵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拿起旁边案几上的茶水品了一口静候稚陵的答案。
何况,就算她不同意也无用。
最终稚陵还是向金钱妥协了,她转过身子,狐疑的看着即墨浔:“真的?”
“真的。”即墨浔道,“孤一个太子还会诓骗你一个孤女不成?”
可你之前明明就是骗了我,稚陵暗自腹诽。
“行,姑且再信你一次。”稚陵道,“但是这次我要立字据!”
虽然字据可能对即墨浔没什么用,但稚陵还是觉得有个字据自己能放心些。
即墨浔嗤笑道:“立字据,你看得懂吗?”
稚陵涨红了脸:“能不能看得懂是我的事!”
“行。”即墨浔也不和她在争辩,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马车内就有笔墨纸砚,即墨浔点点案几:“你过来给我铺纸,我现在就写给你。”
稚陵虽然不想离即墨浔太近,但听说他现在就要写字据便也不在乎这些了,上前从旁边抽出一张宣纸直接粗暴地摆在桌面上。
即墨浔看着被铺的皱皱巴巴的宣纸不禁皱眉,撇了稚陵一眼还是自己动手把纸张铺平了。
他坐到案几前提笔落字,不一会便将稚陵所需的字据写好了。
虽然此时身处摇晃的马车中,但即墨浔坐在案几前的身影却岿然不动。
稚陵见即墨浔现实洋洋洒洒写了几列字,最后又另起一列写了两个字不由得好奇的指着那两个字问道:“为什么这两个字要单独写?”
“这是我的名字。”即墨浔道。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女孩并看不懂他写的东西。
“收好吧,你的东西。”即墨浔将写好字的纸往稚陵的方向一推。
稚陵拿起纸张,虽然看不懂但还是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好像真的能看懂一般,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即墨浔看见女孩小心翼翼地将纸收好收进衣服的夹层里,许是因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此时心情不错便漫不经心道:“孤可以教你写自己的名字。”
他本以为稚陵听到这话会欢呼雀跃,可没想到对方却说:“我才不用你教呢,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即墨浔有些吃惊:“你会写字?”他知道稚陵能看懂些许医书上的字可从未见过书上有批注的痕迹,也没在茅草屋见过有写字用的东西。
当时他在茅草屋里写信用的炭笔还是现用柴火烧出来的。
稚陵难得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我还是会写自己的名字的,之前有人教过我。”
思及至此稚陵突然想到教过她写字的那个人在告别时曾和她说过自己要去京城。
稚陵对即墨浔道:“你能带我去京城吗?”
又一箭射中了靶子。
稚陵觉得上天可能没有给她足够的力气,但给了她足够的准头。
明日就是生辰了。她抬头,却见草场上空乌云遍布,天色阴沉。
山中风大,忽然起风,风很影响射箭,即墨浔便走过来说:“要下雨了,先回去罢。”
稚陵不欲搭理他。
即墨浔见稚陵转头就走,在其余人面前,包括儿子的面前,也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心中叹息,然而除了跟上她以外,又没有别的法子。
稚陵自己去牵了马出来,这些时日和枣红马朝夕相处,处得还算不错,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地要把她摔下去——她想,这山雨欲来之前,还可以跑一圈马。
第99章第99章
钟宴也牵着一匹白马过来。
他望见稚陵,唇角含起一弯笑意,牵马走近了些,微微低头:“快要下雨了,还要去跑马么?”
稚陵仰起头看了看天上浓云滚滚,复又看向他,问他:“你也牵了马,——”
钟宴说:“迎风纵马,最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