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即墨浔挑眉,仿佛饶有兴趣:“哦?不知此女是怎么个妖法?”
村长听了这话便滔滔不绝说起稚陵的“罪状”,待他说到今天白日里又有个村民被稚陵打了时,旁边的稚陵终于忍不住了。
“明明是他先要摸我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皆是震惊,不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听到有妇人说道“她怎么能就这么讲出来了,真是不知羞耻。”
稚陵没被世俗里的女德约束过,不禁气恼。明明就是那个人的错,怎么旁人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情绪好像是她的错一般。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即墨浔猛地一把拉进怀中,只见他眸色深沉如墨,低沉的嗓音似是压抑着怒气:“你刚才说他怎么你了?”
稚陵刚要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又听眼前的人快速加了一句:“算了,不用再说了。”
饶是稚陵这样迟钝的人此时也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怒气,不禁有些害怕。她试着将自己的手腕从即墨浔的手中挣脱出来,却被对方抓的更紧了。
场面陷入了僵局,村长看出来眼前这位贵公子是不会相信“妖女”之说了。只是此次行动声势浩荡,若是就这么让他把人带走了,他这个村子岂不是颜面尽失。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传来一群吵闹声,缘是白日里被稚陵踢打的混混听说人抓到了,赶忙和自己的亲友们赶来。
只听来人骂了一句脏话,嚷嚷道:“那个妖女人呢?老子今天要让她死!”
混混找人心切,丝毫没在意当场除了有他们村里人还有几名亮出刀的陌生面孔,只当是村子里雇的人。
是以,当他看到稚陵被即墨浔抓着手腕时便直直的走过去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好你个小囗囗——”
只是还没来得及靠近稚陵便被一旁的张恺一脚踢翻在地。
稚陵被吓了一跳,刚才那个人还在远处怎么就突然过来将人踢开了。而她旁边的即墨浔对此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显然平日里没少有人想要暗中靠近袭击他。
即墨浔连眼神都没有从混混身上扫过,只是淡淡的问向稚陵:“就是他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二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见稚陵点头,即墨浔又道:“是哪只手……罢了,张恺!”
张恺接到即墨浔的眼神,心中已然知晓他的用意,他虽然跟着即墨浔许久心中还是惊诧,不免开始思索被太子抓着的女子究竟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心里虽然在思索,动作却依旧利索。张恺手起刀落,只听噗呲两声眼前的混混双手已经被斩下,而周围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即墨浔早已在张恺动手前便捂住了稚陵的眼睛。
“啊——”混混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打滚,两条断臂交叉在胸前仿佛还想用已经滚落在一旁的短手抓住伤处。
周围的村民见状也不乏有发出尖叫者,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弯腰呕吐。刚才气势汹汹的人群如今已经偃旗息鼓,毫无刚才要讨伐“妖女”的气势了。
稚陵听到周围的声响努力扒掉即墨浔覆在她眼上的手,待看清了眼前发生了什么时也是一声惨叫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稚陵震惊得看着眼前的人,而他神色如常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不是不让你看吗?”即墨浔这才有了一丝不悦的情绪。这让稚陵眼中的恐惧更深了。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当时在山里救的那个待人疏远却有礼的人吗?
稚陵此时很想甩开即墨浔的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只是眼下自己身陷囹圄好像也只能待在他身边了。饶是如此稚陵还是不禁慢慢的将身子向旁边挪了挪想要离身旁的人远一点。
即墨浔见旁边的村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便要拉着稚陵走。
村民们虽然心中不忿,只是再是无人敢上前去阻拦。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声音又从人群中响起,是混混的父母族人们。
“天杀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死后,那里于他而言,便是一道不可愈合的旧伤,不可触碰。
碰一下,也会疼。
稚陵怅然地说:“家里一定破败得不成样子了。要像诗里说的,‘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她笑了笑,“父亲母亲和兄长的墓,也没有人看顾了罢。”
钟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说:“他们……”
稚陵看着他,说:“怎么了?”
钟宴抚了抚她的鬓发,说:“追封了侯爵诰命,立了祠,享祭祀。”
稚陵一怔:“封侯?诰命?”
可是,死后追封,全都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