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浔:“……”原来她费心找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牌位?
那牌位看着不像是什么好木头做的,上面的字刻的虽然公正但并不好看,从即墨浔这个角度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刻着一个“裴”字。
稚陵看自己的东西一样没少便用衣服将牌位擦了擦和其他东西一并又塞回了包袱里。忽然她瞥到了即墨浔那件已经破了的绣着金线的衣服,这才想起这茬抬头看向即墨浔,却发现即墨浔幽幽地看着她。
稚陵被他盯得发毛,本来想着将这件破衣服拿去当了换钱,但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即墨浔。她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
如此也好,眼下物归原主,她对即墨浔之前抛下她的行为既往不咎,自己再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报酬拿到手也算两人两清了。
稚陵将衣服往即墨浔那边推了推:“你的衣服,给你。”
然而对方看都没看那衣服一眼:“你觉得孤会在乎一件破衣服吗?”
听到即墨浔的自称稚陵才想起来对方尊贵的身份,其实对于即墨浔太子的身份稚陵到现在都没有实感,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现在身处其中的豪华马车都在提醒她这个事实。
稚陵垂下目光,感觉有些汗流浃背。其实即墨浔收不收衣服她无所谓,她只想表示自己不欠他什么想拿到钱快些离开罢了。之前在茅草屋里一起生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比现在还要近,但稚陵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自己救了他,他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当时他自己亲口承诺要给自己报酬。稚陵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酝酿着开口:“殿下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也被人找回去了,什么时候把我的报酬给我?”
那声音不是钟宴的。
她睁大了眼,只觉手被谁握了一下,满手黏腻,下一刻,腰间一股力道,把她猛推出去,踉跄站稳时,她跟钟宴已经被推到了门外。
这么漆黑的雨夜,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光里,她依稀看到血从门中溅出来,溅上了门框。看不清,却可想象,一定是……鲜血淋漓的样子。
她迟缓地开始颤抖,冷汗直流,也迟缓地意识到那是即墨浔的声音。
她本想向里喊他一声“不要恋战”,然而心知他好不容易把她给推出来,自不希望她出声,再引那些人追来,钟宴道:“先走。”
她一顿,回头上了马。这时候,她才发现,满手黏腻被雨冲淡,原来是浓稠的鲜血。
第100章第100章
杀了最后一个人时,世界好像在眼前摇摇欲坠。
即墨浔捂住了肩膀穿身的伤,蹙着眉,微微闭眼,不可抑制地晃了一晃,随即倒在血泊中。
雨声很急,没有一丝光亮的浓夜,破败屋中别无其他声息,只有他自己微弱的呼吸声。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动了一动,脸上沾的血滚落进了嘴里,腥咸一片。
尽管这样,他费力睁开眼睛,看向朦胧漆黑的门外。全都是血,看不清,模模糊糊的,他试着在这样模糊的视野里搜寻人影。
没有他期盼的人影。
以他的武艺,若在从前,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怎么又哭了?”即墨浔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稚陵脱口而出的居然是一句听起来在关心的话。
稚陵征征地看着他说不出话。她没想到即墨浔会出现在这里,在她最狼狈的时候。而且既然已经选择自己独自离开又为何再回来呢?
即墨浔看着她双手被绑在身后还被人按着只觉得碍眼,拔出自己随身短刀想将她手上的绳子砍断,却被旁边的村民拦住。
然而那村民连他的身子都没碰到便被一群侍从上前围住。
一旁的村长看到事态有变赶紧上前,单见即墨浔气质不凡不像是寻常人物只得先态度恭敬的问道:“不知阁下这是要做什么?”
即墨浔并未将目光看向他,手起刀落便把绑在稚陵身上的绳子砍断,将她拉起径直往马车走去。
一旁的村民见状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想要拦住即墨浔,其中更是有冲动的人上前直接站在马车前拦住即墨浔的去路。
即墨浔带的侍从们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拔出佩刀。村长看到双方矛盾激化害怕出事忙上前道:“慢着慢着。”
村长看着眼前这个要带走妖女的人,甚是眼生,这十里八村有钱有势的人家他也都认识,没见过哪家有个这样的公子。又想着那妖女平日里都在树林子里怎么可能会认识其他人呢,更不要说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了。
“村长,这帮人好像是从外地来的。”旁边有人说道。
如此便是了,村长明白了,这是有人路过在打抱不平。
他不禁心生愤恨,这些富家公子平日里好日子过惯了以为世间都是好人,见到有事便要惩恶扬善、拔刀相助。可曾想过自己救下的人就是恶人。
不过即是如此也好办,若是这人知道自己手中抓的人是妖女,怕是要吓的魂都丢了,二话不说就将妖女甩开。
“这位公子且慢。”村长叫住即墨浔,“公子路过此地有所不知,此女并不是什么好人,乃是一名妖女啊。”
稚陵听到妖女这两个字突然抬起头,感觉好像被毒蛇咬了一般,开口便想反驳道:“我不是妖女!”
待她刚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即墨浔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一般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噤声,并将她拉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