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有大人过来,热情的起了渔网。
但沈衍易不是要吃鱼,老伯也看出了他跃跃欲试,便怂恿他下河去摸。
沈衍易脱了鞋子下去,在水里扑腾了一会,衣裳下摆都湿了,人也冻的瑟瑟发抖,终于抓上来一跳巴掌大的鲫鱼,还是那鲫鱼撞到了他腿上。
老伯给他拿绳子绑住鱼嘴,让他走时带回家去。
一条鲫鱼炖汤都嫌少,老伯知道他不是稀罕一条鱼的人物,让他带走就是图个乐。
方才在水里一门心思捉鱼,案上的小孩子们又会给他捧场,叽叽喳喳笑哈哈,沈衍易也觉得很高兴。
上了岸大家没有方才的吵闹了,沈衍易看着湿淋淋的自己顿时有点难为情。
这么大的人似乎有点太胡闹了,沈衍易有点心虚的看向苗岫澜。
苗岫澜微笑着帮他擦身上的水,沈衍易坐在木墩上穿鞋袜,许多孩子围着他看,看的他紧张兮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衣裳下摆湿了一大片,他只能穿上斗篷,但风一吹还是凉飕飕的冷。
吃上饭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苗岫澜带他去的救自己的那个大伯家,大伯家里五口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母亲,夫妻二人加上两个孩子。
长子已经弱冠,二女儿还未及笄。
兄长似乎已经相中了苗岫澜,一会儿让苗岫澜看自己妹妹的女红,一会儿又唤妹妹出来一起吃饭。
妹妹害羞不肯出来,苗岫澜也面色尴尬,说自己不懂女红。
兄长眼神一顿,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片刻后又不死心的装作什么都没听懂,问苗岫澜他妹妹炒的花生香不香。
苗岫澜一下子呛住,手里的花生放下也不是,继续吃也不是。
沈衍易连忙给他递了帕子,又递给他一杯水。
顺口替他解围:“苗兄日夜苦读,无一丝闲暇休息,今日忙里偷闲,想必是太过高兴才呛住的。”
沈衍易怕那位兄长继续装傻,又补了句直白的:“苗兄这般用功,日后中举入仕,只怕要更忙,七八年内能娶到心上人么?”
苗岫澜感激的看向他,附和道:“我哪里敢想这些,若是被外放到苦寒之地,岂能让人与我受苦?”
兄长看着那块帕子,若有所思的暂时住了口。
用饭时苗岫澜忽然想起来沈承易的叮嘱,连忙让小厮去取了自备的点心给沈衍易吃。
当着主人家的面,不吃被人准备的东西不合礼数,沈衍易说自己闻着鱼汤鲜香,正想喝完汤。
又把食盒递给伯母,同她说若是不嫌弃,拿进里屋给姑娘用一些。
苗岫澜连忙从食盒里取了一块糯糕放在沈衍易盘子里,同他说:“糙面馒头我怕你吃不惯。”
盛了鱼汤苗岫澜也顺手用干净的筷子挑走了最明显的大块鱼刺,又把自己碗中的一块鱼肉夹给沈衍易。
沈衍易知道他怕自己吃的太少回去饿着,毕竟路途不算近。
所以便接受了他的好意,对他笑了下。
但这些看在对面的兄弟眼中却觉得不对劲,他从前去京城做过生意,给酒楼小店都送过菜,知道一些男人好戏子小倌。
他看苗岫澜与沈衍易的眼神就不对了,看苗岫澜时是惊讶,看沈衍易时就有了些排斥和敌意。
鱼汤虽然做的简单,却也鲜香可口。
沈衍易喝了一碗,吃了糯糕。
饭后沈衍易与苗岫澜又在水边玩了一会儿,苗岫澜逮到了一只小兔子,给沈衍易摸了几下后又放了。
返程时苗岫澜没忘给沈衍易带上那条好不容易捉上来的鱼,沈衍易照例留下些钱。
回去时走的路与来时的不一样,苗岫澜唤小厮停下,然后带着沈衍易去路边的客栈。
他总想着那盒点心,要是不把沈衍易喂饱,怕是回去了要被沈承易瞪。
沈衍易出来这趟怕是最后一回,沈承易刚到王府说了此时,慕靖安就追出来,抓着他领口对他吼:“你还是他兄长,你竟然放心他跟着毫无关系的男人走那么远?”
沈承易纳闷儿人家两人是同窗,怎么就毫无关系了?再怎么想也要比一个对他弟弟上下其手的男人强。
原本他以为能让弟弟在外面悠闲的偷一天闲,慕靖安立刻就让人出去寻。
但沈承易也只知道他们是去庄子,慕靖安没让他走,以喝茶的名义扣下他,自己倒是急匆匆的出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