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很快人多起来,方才被沈衍易甩在身后的大臣路过这里,会朝慕睿聪投来目光。
慕睿聪没有久留,冷哼一声上了二皇子府的轿子,邵英池和夏哲颜刚出来,目送二皇子府的轿子离开,才走到宁王府轿子旁边。
沈衍易推开轿窗问他们:“于映菡回京是要做什么?”
夏哲颜微笑,是友好也是个回避的态度:“沈大人不是不与我们同流合污,从不过问么?”
不说就不说,沈衍易关上轿窗,吴甸驾车回王府。
慕靖安正在府中练剑,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他有受伤,动作行云流水极具力量,沈衍易能在剑身的挥动中看到残影。
慕靖安知道他在看,便耍了几个糊弄人的好看招式,一回头见到沈衍易正斧头看自己的鞋,似乎也没注意他的风姿。
“特意来等我的?”慕靖安将剑给了旁边的硕果,硕果两手接剑,看得见他两手明显被剑超出预想的重量压的猛地低了下去。
沈衍易其实在想为什么夏哲颜不回答他的问题,是他自己懒得说,还是慕靖安不准他们对自己说。
想问的话没问出口,沈衍易不想表现的像是别人慕靖安。
若慕靖安真的不想说呢?他问出来慕靖安势必要想出一个答案敷衍他,也怪费心神的。
沈衍易自以为贴心的没有问。想了想,开口道:“男人都喜欢爱哭的美人和大元宝吗?”
慕靖安一怔,被他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给问住了。
“元宝?”慕靖安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附在沈衍易耳边压低声音悄悄问:“莫不是什么花街柳巷的行话?”
这回轮到沈衍易怔住,没理解他的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花街柳巷,什么行话,花街柳巷能有什么行话?
慕靖安见他沉默不言紧紧盯着自己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诈自己,连忙表衷心:“你别给我说这些,我是真的不懂,我嫌那地方脏。”
沈衍易蹙眉,元宝有什么脏的?没想到慕靖安这等人居然还嫌铜臭。
“至于美人…”慕靖安捧起沈衍易的脸,方才练剑出的一点汗变成了热气,呼哧呼哧的刻意吹在沈衍易脖颈:“你知道,我是整日哄着你,生怕你掉一个眼泪疙瘩。”
沈衍易没话说了,脸颊还微微有点红,他随口胡诌一句,没想到慕靖安还煞有介事的细细回上了。
“再说。”慕靖安后退一点点拉开距离,问他:“你不也是男人么?怎么,你喜欢美人哭的梨花带雨?”
沈衍易之前活的太紧绷,他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观赏地位,想象过他会想要凝视什么样的人。
不过现在想也不晚,梨花带雨的美人…他看着慕靖安那张脸部线条分明,剑眉英目鼻梁高挺的脸,这样的脸一看就是个男人。
沈衍易很少用“美人”来形容男人,他努力想象慕靖安哭的样子,还得梨花带雨…
根本想象不出来,沈衍易脑海中出现的是慕靖安跪在他面前对他说:我会当皇帝,然后只给你下跪。
他当时哭了吗?沈衍易根本记不清了,因为当时他的眼睛已经被情绪复杂的泪水模糊。
“你在想什么。”慕靖安问他,他出神很久了。
沈衍易回过神,他很少与慕靖安说谎:“我在想象你哭的样子。”
以慕靖安的心智,很快便将他的话与先前的话融汇到一起思索,不难串起一条逻辑。
慕靖安嗤笑一声:“我哭?”
“算了。”沈衍易感觉很有难度,他走上前抱住了慕靖安。
刚才思及沈衍易在想象他哭这件事,慕靖安倍感荒唐,甚至有种想要问问沈衍易究竟在想什么的冲淡。
但沈衍易像一只猫似的,软绵绵的主动窝进他怀里之后,他便立刻改变了想法,哭给沈衍易看怎么了?只要沈衍易想看。
沈衍易一整天的疲惫还有委屈,都在慕靖安的怀里得到了消解。
慕靖安的肩膀宽厚,胸膛弹韧有力,沈衍易枕在上面感觉很安全,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藏到慕靖安怀里,别人便束手无策了似的。
沈衍易怎么是软的?慕靖安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见过的男人都硬的像一块石雕,偏偏沈衍易是柔软的,抱起来既舒适又安神。
但极度的幸福又会让他想起之前的遗憾,若是他没有疑神疑鬼武断的给沈衍易定了罪,这样的日子他早就能过上了。
沈衍易被他越勒越紧,忍不住抬起头抱怨:“你行动自如,又有这么大的力气,我瞧你也不用在家休养了,不如回去上朝。”
慕靖安听懂了他的讽刺,连忙松了些力道:“我才挨了荆鞭几天?那些朝臣挨了罚,哪个不是在家里躺够了再回去?”
沈衍易无语,但也不逼他。
慕靖安不去上朝,一身的力气没处消,全都使在了沈衍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