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时他们共盛一顶车轿,下车后一起等在宫门口,如今所有人都知他们的关系,沈衍易并不觉得难堪,泰然自若的与慕靖安说话。
昨夜疲惫,沈衍易早上起来的晚,早膳没用几口便放下筷子,慕靖安说不急要他再用一些,他拒绝了。
慕靖安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用帕子包裹严实的软酪。
沈衍易四下看了看,他不习惯在目光多的地方吃东西。
“别管他们,填饱肚子要紧。”慕靖安怂恿他。
见他仍然有些迟疑,慕靖安拉着他到旁边,扳着他肩膀转了半圈,将他遮挡起来。
沈衍易才用了一块,剩下的包好还给慕靖安揣着,相禾出来示意众臣进殿,慕靖安看着匆匆咀嚼的沈衍易,没忍住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沈衍易受到了惊吓,四下看看都在目不斜视的往阶上走,才放下心来。
许多日没上朝,慕睿聪的脸色差了许多,像是疲惫过度,神色也不如往日平和温润,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戾气。
进殿前夏哲颜与沈衍易说了悄悄话:“二皇子终于不掩饰本性了。”
“得益于夏大人的好本事。”沈衍易揶揄:“没少给他添堵吧?”
夏哲颜看了沈衍易一眼:“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挤兑我。”
沈衍易又看了眼慕睿聪,慕睿聪走在前面,只能看见一个生人勿近的背影。
“看起来现在皇上也厌恶他了。”沈衍易问:“你怎么做到的?”
“沈大人慎言,说的像是我算计他一样。”夏哲颜澄清:“我只是把他的所作所为让皇上知道了。”
沈衍易微微拎起官袍,抬脚迈过大殿门槛。
夏哲颜找准机会语速极快的与他说:“太子生前的是从给你送了一封信,被我截到了,信上附了小内官看见二皇子身边的人往太子从前的老师饭菜下-毒的证词。我没顾得上给你看,直接送到皇上面前了。”
沈衍易没想到夏哲颜竟然还做私截人信笺的事,刚想斥责只说出一个“你”字,夏哲颜迅速走到前面自己的位置站好。
沈衍易生着闷气找到自己的位置,眼神一直在后面飙刀子扎夏哲颜。
今日朝堂上没再为了慕靖安和慕睿聪的事两方吵架,多日没有早朝堆积了许多事务,各处的官员都在着急的汇报,生怕耽搁了自己部的事。
沈衍易没有具体官职,一下子闲了下来。
慕靖安与慕睿聪也没怎么开口说话,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兵部尚书不知说到了什么,沈衍易在想方才有人提起的江南水涝之事,回过神就见兵部吵起来了。
“于映菡是女子,身量还不到邵将军的下颌。”
“我朝何时有过女将军?若是征战在外,岂不让蛮夷笑话我朝没有男儿?”
“之前陛下明明准许沈承易去拦截于映菡,可臣听闻沈承易已经回京了。”
“若沈承易是可用之才,不如将于映菡革了,做沈承易的副将。”
…
几个人明显早有预谋,一个接一个的说话,让人还没消化第一个人的话,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就已经开始说了。
邵英池不顾正在说话的人,直接打断:“荒谬,于将军之所以是将军,是因为于将军屡次立功,同她是男是女有何干系?方才大言不惭的倒是男儿,你们上战场蛮夷才会笑话我朝没有男儿了。”
“你…”方才说话的朝臣恼羞成怒,却又反驳不出来。
回过神的大臣们纷纷附和:“于将军战功赫赫,不比任何一位男将逊色。”
“于将军战胜之时你们怎么不说她女子为将不合适?”
“等于将军归朝拿盾敲你门一通,你们的蠢话就少了。”
…
沈衍易也忍不住说:“真是笑话,我熟读圣贤在朝为官,若同僚都是尔等不明事理的腐朽蠢货,我所侍奉的君主威严和明智何在?”
此话一出方才还为于映菡不忿的朝臣纷纷住口,瞠目结舌的看向沈衍易。
连最前面的慕靖安和慕睿聪都回头看过来,慕睿聪脸上是深深地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