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上能在慕睿聪的侍妾生下孩子前驾崩就好了,慕靖安方才在思索这个。
“不好说。”夏哲颜很严谨:“我问过徐丹台,他说皇上只是伤心过度致使晕厥,此事可大可小,至亲过世本就悲戚伤神,兴许熬几日过劲儿了便好了。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不好说。”
三人正各自思索,书房的门被推开,沈衍易刚洗过澡,身上散着花瓣的清香,皮肤润白如玉,整个人像一朵香气四溢的栀子花成了精。
他一出现就让严肃的书房变的不那么严肃。
慕靖安露出微笑起身迎过来:“怎么头发也不擦干?”
沈衍易关上门,极顺手的把一块布帛放在慕靖安手里,慕靖安低头一看,随即笑起来,欣然同意:“好好好,我来擦。”
邵英池目光只在沈衍易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夏哲颜在他们三人之间看了一圈,越来越觉得邵英池奇怪,面对比自己地位更高脾气更强势的慕靖安,邵英池反而丝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心,就差直接告诉慕靖安:我钟情于你的心肝宝贝。
而对待沈衍易时,又无比小心,连看一眼都很收敛。
沈衍易问:“你们说了哪处?”
慕靖安拉他坐下,绕到他身后帮他擦头发,沈衍易头发还没干,要见人倒是守礼的将头发束起来了。
慕靖安擦了两下觉得别扭,便将他发冠卸下了再擦。问他:“你不是不掺和我的事?怎么又问起来了。”
想起来那时散朝他问夏哲颜,夏哲颜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于是他问慕靖安:“不方便吗?”
当时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不太好受,但沈衍易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他在宁王府,在外人眼里就是上了“贼船”不可能与他们互不相干。
“自然方便。”慕靖安三言两语帮他总结:“慕睿聪怀了孩子,我们在商议皇上还能活多久。”
沈衍易双眸微微瞪大,问他:“你说慕睿聪他?”
慕靖安补充:“他的侍女怀了他的孩子,不过都是一样的。”
“还有…”沈衍易蹙眉,有些犹豫的问:“皇上能活多久岂是你们商议出来的,难不成你们要弑君…”
慕靖安默不作声的,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帮他擦头发。
片刻后沈衍易回过头看着他,“你戏弄我是不是?”
慕靖安的笑容更大了,今日沈衍易对他的态度让他格外心痒,青天白日还有外人在,不能咬上一口真是可惜。
所以只能在言语上使使坏,慕靖安却觉得心更痒了,想把沈衍易揉进怀里,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衍易是不喜欢的。
慕靖安不敢轻举妄动,专心的帮他擦头发:“衍易好聪明,我骗不住了。”
夏哲颜假装自己聋了什么都没有听见,邵英池低头吃点心,脸色在说他一字不漏的都听进去了。
“我是轻易不愿背上弑父骂名的。”慕靖安说的很平淡:“我不动手都有人要诬陷我,又如何能真的动手。”
夏哲颜赞同:“殿下谨慎行事总是没错的。”
沈衍易心里暗叹,慕靖安没有戏弄他,是真的在考虑弑君是否可行。
“但皇上能活多久也是看造化。”慕靖安不看好的摇了摇头:“若老天有眼他没几天活头了,且等等看,看慕睿聪生下来的是男是女。”
夏哲颜说:“殿下,这几日宁王府与皇上之间很是冷淡,甚至频频惹的皇上大怒,似乎需要装些样子,至少该让皇上相信您还是温顺的。”
慕靖安蹙眉,他是一日都装不下去了。思量再三,他吐出来一个办法:“慕睿聪忤逆的事也没少做,你试试把他和皇上的父子之情也搞坏。”
沈衍易:“…”
“是。”夏哲颜答应下来。
以前夏哲颜他们控制的方向都是毁坏慕睿聪在朝臣中的形象,毕竟为君者最重要的是得朝臣拥护。
即便手握大权的是皇上,讨好了皇上继承了皇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在群臣不臣服的情景下,日日被弹劾还算轻的,就怕权利被一步步架空。
这也是慕靖安不着急的缘由,他虽然与皇上之间闹了不愉快,但朝臣中拥护他的至少占一半。
皇上在传位时不得不考虑群臣的想法,否则即便一意孤行立了新皇,只怕江山也会易主。
但慕靖安今日说不用管群臣了,先把慕睿聪在换上心中的形象毁一毁,这是有些鲁莽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