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拭去脸上血水,王谢迈开逐渐沉重的脚步,循着最近的响动冲了过去。
既然还没死,那就只能接着杀。
金陵城内的旧皇城存在了上千年,期间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多次翻修更新,楼宇巍峨,占地辽阔。
可在近代朱明皇室衰颓之后,已经无暇再顾及这里,挂名在此的儒序官员同样没有兴趣管理这个地方。
寂寥破败,到处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气息。
王谢在幽长的回廊中足狂奔,身旁随处可见已经干涸的血迹和僵硬的尸体。
前方鼓噪的人声已经有了平息的架势,表明己方存活的概率已经越来越低。
王谢抿了抿干的嘴唇,奔袭的脚步越急促。
廊道尽头,高耸的殿门宛如一张饥肠辘辘的血盆大口,坐等猎物自投罗网。
没有半点犹豫,王谢纵身如利箭,径直撞入殿中黑暗。
砰!
暴烈的枪声就在耳边炸响,纵横之力却已经抢先一步控制住对方持枪的手臂,拽开了枪口。
炽烈的子弹贴着王谢的侧脸划过,在凝满血痂的皮肤上又割开一条猩红的血线。
刀光起落,直截了当砍断对方的手臂,在错身瞬间,王谢左手抄住随着断臂一起掉落的枪械,头也不回对准身后,一扣到底。
砰!
急促的枪火瞬间照亮一块狭窄区域,一具无的尸体颓然跪倒在地。
刚要有平息迹象的黑暗再次混乱起来,枪焰和刀光在古老的殿堂中交错起伏。
六艺、械心、律法、捭阖。错综复杂的序列能力如同一张大网,试图困住横冲直撞的王谢。
噗呲!
绣春刀奋力顶开坚硬无比的械骨,洞穿那颗进入频的械心。
王谢满脸凶戾,转腕拧刀,伤痕累累的刀身就此崩断。一脚踹开还在痛声哀嚎的兵序,王谢猛然转身,只剩半截的残刀甩出一道凛冽寒光。
身后那道妄图偷袭的身影僵硬原地,面门中央缓缓浮现出一条横亘的血线,上半截头颅慢慢滑落,切口平滑如镜。
轰!
濒死的兵序绝望的点燃了械心,可是已经被捅烂的心脏并无太大的威力。
爆炸的余波只是撞开了大殿紧闭的门窗,让远处久候的月光终于找到机会挤进前来。
“我认识的锦衣卫百户,还真就没有一个不猛的。”
角落处有干涩的笑声响起。
杨白泽坐在血泊之中,一把长剑洞穿了他的腹部,末端已经钉入了地面。
王谢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颤抖不止的断刀,无奈的撇了撇嘴角,随手丢开,一屁股坐到杨白泽的身旁。
“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裴师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千金之子不垂堂,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听着对方满是埋怨的话语,杨白泽煞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你这是在骂我拖后腿啊。”
“难道不是?我要是晚来一步,你现在已经凉透了。”
王谢仰面躺倒,有气无力的回道。
“我是不能打,不过运气还挺好。每次要死的时候总能遇见贵人援手。”
“那你抓紧时间再想想,一会还有没有贵人来救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