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焰留着江彻只是想适时地给燕南归增加一点麻烦,但是没想到江彻那么能干,他从心理上和武力上压制,还不等好戏开场,就先把眼前的局面搞的一团乱。
漆黑的棺木冰冷厚重,它的出现预示着不详。
沈御雪和陆焰隐藏在人群中没有露面,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彻拿着他刻好的灵牌和妖族的那些人对峙。
因为是第二次闹事,妖族的人还记得他。他上次和燕南归打的够狠,妖族也不会轻易忘记。
这已经不是这些妖族能够处理的事,他们只好把燕南归请出来。
大喜的日子,燕南归那身红色的喜服很是扎眼。他就算不是笑容满面,也应该有点喜色。但让众人有些诧异的是他的神情阴鸷而冷漠,就算是有人闹事,也不该如此的无情。
他的神情太过古怪,古怪到好像今天举办的不是喜事,而是丧事。
沈御雪和陆焰选的位置很偏,站在他们的角度可以看清楚燕南归,但是燕南归看不见他们。
沈御雪上次瞧见他还是在海岛上,短短一段时间,燕南归身上的改变足以让曾经了解他的人感到心悸。
不是因为阴鸷冷漠,在他身上,最大的变化是情绪,他并不是一个能够收敛住情绪的人,但是现在他收敛的很好。
面对江彻的挑衅,他皮笑肉不笑道:“是你。”
简短的两个字,反应却和周围的妖族截然不同,他的目光落在棺材上,道:“你是担心自己和江云野一样无人收尸,才提前准备好棺材?”
淡淡的讽刺把江彻带来的压迫感驱散,明明没有露出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御雪注意到燕南归说话的时候,释放出了灵威,他在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在场的所有人。这个痕迹并不显眼,它就像是一个心理暗示,让实力比他低的人心生畏惧,不敢反抗。
大乘期是质的飞跃,相比他之下的修士,他可以动用某些规则,而这其中灵威是最简单的一种。下修界没有人可以抵抗,除非是来自上修界的力量。
沈御雪正欲释放力量解除这种禁锢,却被陆焰握住手,陆焰对他摇了摇头。
燕南归无差别的攻击,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江彻不受这种影响,抱着江云野的灵牌,龇牙道:“瞧瞧这棺材,多适合你们这对狗男男?我小弟一个人寂寞,送你们去给他解解闷也不错。”
陆焰学会屏蔽江彻的话,就当他说的不是自己。
燕南归维持着他阴鸷的神情:“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沾血……”
燕南归的话还没说完,一柄飞刀就直冲他的天灵盖而去。
江彻先发制人:“你想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血债血偿听过没有?”
下修界的人畏惧燕南归的力量,还会和他虚以委蛇。但是江彻不同,他来自上修界,第一次找麻烦是为了好玩,第二次找麻烦则是为了找回第一次打平手的面子。
他的目的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让燕南归不痛快。
燕南归抬手抓住江彻的飞镖,眼底红光一闪而过。
沈御雪心头一紧,他忽然明白燕南归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他妖化了。
换而言之,他现在遇见了和沈御雪之前一样的状况,道心受损,走火入魔。但沈御雪是因为在大乘期压了很多年,不得不面对渡劫期。
燕南归才步入大乘,怎么会那么早就出现这样的异样?
沈御雪心里的不安再度扩散,他用小拇指勾了勾陆焰的手,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眼下燕南归的情况不对劲,江彻未必是他的对手。
四周的人除了江平野,都和江彻不熟,他们乐意看戏,不一定会出手。
“江公子,冤有头债有主,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就在沈御雪担心江彻吃亏之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伴随着着声音出现,施加在众人身上的灵威消散一空,众人只觉得身上一轻,不自觉地加重了喘息。
燕南归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发颤,不动声色地打量来人。
看见老熟人,江彻收敛了戏弄的心思,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薄渊、玄樱以及跟在身后不怎么显眼的荧惑。薄渊扬了扬手上的请帖,道:“妖王盛情相邀,我们朱雀部落又怎么能推辞?”
朱雀部落四个字一出口,周围的人不由地变了脸色。他们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燕南归有本事,竟然请动了朱雀部落,还是该说江家果然和上修界有关系。
江彻看着请帖沉默了两息,下修界的人不清楚沈御雪和朱雀部落的关系,自然也不知道眼前这两位是燕南归的师伯,但燕南归竟然把请帖送上去了,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