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回忆一下他那便宜舅舅给看的小册子,他能肯定自己图形记忆能力还是不错的,当时一回去就誊抄下来的内容应该没有出错。
但现在都隔了这么久了,他能记住的内容非常有限,但还是试着把自己能记住的部分一一默写下来。
虽然只有零星的几小段内容,同他穿书前看的原文大差不差,但好像又有点区别。
比如说,原文描述的师尊柔弱不能自理,心怀天下,悲天悯人,小册子里写的却是师尊城府极深,是个标准的反派角色。
再比如说,原文中,徒弟对师尊强制爱,宣泄肉欲地占有师尊,小册子的安排却是徒弟是个钓系攻,勾引师尊,让师尊从身到心,都非他不可。
将夜很费解,虽然结果都一样,但人设崩了啊!
如果原文是《邪魅狂狷徒弟攻和他的柔弱美人师尊》,那这本小册子就是《霸道反派师尊和他的钓系心机小徒弟》。
将夜啧啧赞叹,真不知道这本小册子是谁写的,真狗血啊。
不过他也没那么在乎了,反正他是肯定不会按照册子的安排走剧情的,这几日和师尊的相处虽然让他感觉怪怪的,但总好过去体验外界那些腥风血雨。
直到临近隅中,太阳偏正时,师尊告诉他要去一趟主峰,将夜才倏然紧张起来。
这次是掌门托人传信,说苍梧城已经撇清了妖邪和神脉坍塌一事与云谏无关,但苍梧城的新城主造访云缈,还需要仙尊出席。
将夜听闻是这个结果,虽然也觉得奇怪,但好在不是什么坏事。
他想跟云谏一起去,云谏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神隐峰,更想起步凌尘说的话,着实不该将他当成笼中雀关着,只要在云谏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是不能让他自由些。
云谏带着将夜出现在主峰的时候,苍梧城的人已经到了,大多数人都在厅外等着,并未邀入内堂,大约是要谈的话不好声张。
简十初刚安排完客人喝茶歇息,转眸便瞧见云谏和将夜。
他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眼底还上浮着淤青,想来是近些日子没有休息好。
这对师徒其中必有一个是杀害他爱徒的凶手,简十初心中愤愤,却不得不行使一个掌门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恭敬客气地邀云谏入内。
“今日所议论之事,不宜大肆宣扬,将师弟还是在外稍作歇息吧。”
云谏略思忖了会儿,拽着将夜的手转头就走,这种毫无必要,让他毫不在意的议会不参加又如何?
简十初急道:“仙尊留步,此次的事情与仙尊有关,仙尊不到场,恐怕众位仙友会一直等下去。”
看着将夜,他又说:“也与将师弟有关。”
将夜也不希望师尊和掌门的矛盾继续升级,毕竟神隐峰在云缈山,师尊住在这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不要与人交恶的好。
“师尊,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冲他直眨眼的粉衣身影,对云谏说:“闻人玥也在这,我保证不乱跑,不落单,就和他聊聊天,等你出来。”
尽管云谏因闻人玥的出现显得极其不悦,但从理性角度而言,闻人玥确实没什么坏心思。
更何况他的师尊长澜仙君与步凌尘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交情,应当不会是什么心怀叵测之人。
云谏叮嘱小孩似的,吩咐了一句别乱跑,就被简十初迎进了内堂。
因着云谏在云缈的地位尊崇,他的座位被安排在简十初旁边,从台阶上往下看,云缈山的几位峰主都到齐了,除了步凌尘,因他散漫惯了,又根本不是云缈的弟子,这次议会倒是与他无关。
云缈之外,各个有头有脸的仙门掌门都到齐了。
其中不乏那几个曾经和云谏碰过几次头的修士,包括曾在后山禁地要洗去将夜神魂记忆的几人,肩臂上缠绕着毒蛇的阴柔男人,陵华宗那个继任掌门之位没多久的青年,还有渠莲观的容仙客……
甚至连下界几位城主都来了,今日这架势,比起仙门弟子试炼那日也是不遑多让的。
苍梧城易主,少主年幼,身边跟着奉衣代为决定大事。
云谏只是觑了一眼,那怯生生跟在奉衣身后的少主倒是有些眼熟,他也没多看,就被简十初拉着介绍刚步入殿内的几名女子。
她们一个比一个容姿曼妙,穿着格外清凉,飘袂流云,衣带坠着流苏环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似奏乐一般,惹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