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猜到了啊?”
“钟……”
白衣男人伸指点在将夜的喉咙上,让他说不出半个字。
将夜什么都明白了,浑身觳觫,冷汗直冒,这个人明明已经彻底死了,死无全尸,怎么会……
他嗅到他身上沾染的那股看似与师尊一样,实际上完全不同的岭梅冷香,香味很浓郁,似能掩盖尸臭一般,令人作呕。
将夜都知道了,这张脸没有幻术遮蔽,是实实在在长出来的,与曾经的那些灵智不全的藤蔓不一样,这具身体是柔芷的!
而柔芷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狠戾的眼神和能力的……
所以……这个人其实是……
越是靠近真相,越是让将夜不安。
他喉咙被施了禁术,想要为师尊申辩根本没机会,他此刻又像是乖顺地待在他「师尊」怀里,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对师徒勾结害人,更加笃定了那么多双眼的揣测。
将夜没想这样的,他对着困惑渐深的神烟,双唇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半个字。
灵脉中的力量都好像被压制了,可就算没有被压制,他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也挣脱不开这种束缚,柔芷的这具身躯内被莫名赋予了强大的力量。
他还没弄明白这种力量是什么,一截藤蔓便从「柔芷」的袖子伸出,穿透那看起来华丽强悍。
实际上弱得要死的结界,卷上一个散修,那修士嗷嗷叫着被拖拽出来,就迅速被那些浑身长满舌头的怪物一拥而上,撕扯吞咬,不消片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唯留满地鲜血。
这一招……是诛心。
客栈内慌乱的人群不骂了,但将夜知道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对师尊和他的恨意,嘴上越不骂,心中越骂得凶悍。
白衣男人勾唇笑道:“我很怜爱我这个小徒弟,谁要说他半点不是,我定然要讨个公道的。”
将夜:“……”
黑锅甩师尊头上还不够,这是要连带着他一起拖下水啊。
将夜无所谓自己的名声,他到底也没真的杀人,只是……很担忧师尊。
他双目渺渺,担忧地瞥了一眼楼上窗棂,只希望师尊沉得住气,不要被这居心叵测之人逼出来,不要暴露修为未被压制的事实。
但……
“本尊这张脸用的很称意吗?”
一道白衣从推开的窗棂跃下,如惊鸿白鹤,似谪仙入凡尘,师尊浅色的瞳眸横扫一眼屋内唏嘘惊讶的众人,又落在白衣男人那张狞笑的脸上。
师尊并没有暴露修为,他只撑起一道防御结界,阻隔了那些不顾一切攻向他的怪物,一步一步朝将夜走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衣男人对峙着。
“放开他。”他师尊说。
“你终于出来了。”白衣男人笑着又锁紧了将夜的腰,将人狠狠箍在怀中。
将夜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恐惧地对他师尊摇头,这么明显的陷阱,师尊不可能看不出来,为何要出现?
本尊的出现又不可能让那些障目的平民相信师尊是被冤枉的,他们只愿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真相如何不重要。
“嗯呃……”
将夜的喉咙被下了禁制,说不出话,他腰上忽然一痛,才发现白衣男人圈他腰的手指蓦然扎入他血肉之中,扣出一个血窟窿,不要命,但是很疼,他又那么怕疼,忍不住粗喘闷哼。
他师尊琉璃色的眸子都深了,面容未变,可将夜能看出他很生气。
将夜摇摇头,无声地想要阻止他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