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好,让我上一次
两个时辰,不算太久,将夜他们是驱车离开的,云谏要追上不是什么难事。
将夜自己也知道,他不告而别想甩掉云谏的概率几乎没有,要是真想逃离,他连腓腓和小青藤都不该带上,毕竟这两个小奸细很有可能出卖他。
说到底,还是气不过千年前云谏卷着猫儿跑路,就丢给他一封看不懂的书信。
他如今出息了,连书信都不要留给云谏。
将夜的魂魄在融合中还是出了岔子,一夜过去都未能彻底修复裂痕,斑驳与破碎即便让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却还是头脑昏沉,浑身绵软无力,又有些嗜睡。
车厢中铺了厚厚的狐裘,那是云谏带他来时准备的,那时的他就是个活死人,根本享受不到。
但如今,柔软的千层垫子让他一躺上去就忍不住阖目浅眠,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想都不愿再想。
马车忽然停下,一阵急刹将他颠醒。
腓腓一掀开车帘,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时候,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两个时辰多一点而已,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在腓腓开口前,将夜就轻皱着眉眼道:“停下做什么?继续赶路。”
“可是……”
“你要不听话你就回去吧,毕竟你是他的灵宠,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将夜双目轻阖,声音又冷又疏远,听得腓腓很难受。
这两位闹矛盾,祸都快牵扯到他和他藤藤身上了。云谏虽然是腓腓的主人,但腓腓打心底觉得他主人错更大一些,不怪将夜不高兴闹情绪,腓腓又觉得将夜如今这身娇体弱的,又不让他主人护着,主人肯定是担心得要命的,腓腓只能亲自替他主人照顾小娇妻了。
“唉……”腓腓叹气,放下帘子,跳下车小跑到前方拦路的云谏面前。
云谏:“他身体如何?”
将夜睡了太久,神魂苏醒后对掌控身体还不熟悉,要不然昨夜也不会路都走不稳,摔倒了还蹭破了掌心。
腓腓说:“挺好的,一路上都在睡觉,脸色看起来没那么差了,只是……”
云谏:“只是他还不肯理会我是吗?”
见腓腓为难地点头,云谏叹了口气就拾步朝马车走去,却被腓腓忙不迭伸手拦住,腓腓小声说:“他还生着气呢,可能……可能真的不想见你。”
云谏竟真就是头一次因人不想见他,他就止步原地,不知所措。
皱眉盯着苇帘紧阖,不透一丝光线的车厢,他就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那重重叠叠好几层的遮光帘换成薄纱呢?早知有今日,他就算不被允许上车,也能一路瞧着里面的人。但望着凋敝泛黄,片片零落在车顶上的枯叶,他又想,还是厚重些的窗帘好,能挡风,将夜如今身体不好,还是别着凉了。
极度的矛盾中,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他见那深色的苇帘中伸出一只瓷白的手腕,挑开一点缝隙,就对着驱车的青藤说了些什么,转眼间苇帘又合上了。
小青藤也好为难啊,爹娘吵架,殃及子嗣,听哪个的话都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青藤跳下车,挪到腓腓身边,怯道:“他让我赶快把路清出来,要赶在天黑前去下个城镇落脚。”
又怯生生望了眼云谏,才俯身在腓腓毛茸茸的猫耳边,小声嘀咕道:“你觉得应该听谁的?要不要让我爹上车啊?”
腓腓拧眉,神色复杂地斜了云谏一眼,压低嗓音道:“你难不成想看他俩打起来?”
青藤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爹那么疼他,怎么舍得动手?”
腓腓叹气:“那就是看主人被揍喽?”
还不等这俩咬耳朵的反应过来,云谏已极快地走到马车前,正犹豫要不要掀帘子,就被里头伸出的手豁然掀开车帘。
腓腓和青藤呼吸一滞,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车上车下,桃眸对着杏眼。
面面相觑的两人都愣住了。
云谏薄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还未开口就被将夜漠然转目不瞧他,只蹙眉望着腓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