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这边,却是于前日接到了照王的邀约,说要在今日一同出城狩猎。
他本有些犹豫,想着亲眼看着孟云芍的事情彻底办妥,再谈其他。
可是看照王信中暗示,狩猎不过是个由头,其实是想寻个无人之处再聊聊两方的婚事。还叮嘱说事有机密,让永安侯勿带随从。
永安侯想着照王最近态度又变得模糊,不想错过机会,还是去了。
照王这边,亦觉得奇怪。
贺知煜上次明确拒绝了他,他心下不爽。便是自己再想结亲,也不能这般掉价,人家都拒绝了还要一直凑上去。
但是他妹妹却不知为何转了性子,表现出对贺知煜极大的兴趣。看贺知煜不同意,就催他再同永安侯找个私密地方好好说说。
照王想,若是真成了这婚事,强强联合,于他登上皇位确实有利,想了想同意了。
可临到出门,妹妹却忽然呕吐不止,像是中毒的样子。
照王看她情况严重,不敢怠慢,只能先在宫中陪妹妹。本想差人先去告之永安侯,可妹妹又拦住他说,只消陪自己半个时辰就好,一会儿哥哥再去就是。
照王想到之前贺知煜的态度,心中也不爽利。想着不如就让永安侯等等,也灭灭贺家的气焰。
永安侯到了城外约定之地,却久久不见照王,心下有些焦躁。联想到照王的忽冷忽热,更是有些忐忑。
他反复踱步,朝远处望去。
就在此时,一辆宫中制式的马车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永
安侯心中一喜,看那驾车人停了下来,知道是照王的车来了,赶忙迎上去。
他刚走到车边,那车忽然掀了帘子,电光火石间,一道银针“嗖”地一声飞出,扎到了永安侯的眉心。
是碧彤针。
永安侯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忽然感觉自己浑身酸软,虽头脑清醒,却已然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摔在了地上。
他看见一个人盈盈从马车中走出,把头上宽深阔大的沉黑帽子摘掉。
是孟云芍。
……
红螺寺的马车又在山涧间驰骋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驾车之人走到后边,对着车中的人说:“小姐,我们现在直接回曹家吗?”
“我先下车转转吧。”说完这话,从车中走出一个人,是贺清娩。
她下了车,看着四下寂静无人,远山清淡如墨,淡粉晚樱开遍。山涧寒凉,才得以存留花朵至今,城中的花却已是绿肥红瘦。
她想起早在孟云芍知她和离不掉的时候,就暗暗找过自己,告诉她,如若想要离开,云芍可以帮她。
贺清娩觉得自己身上背负良多,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独自生存,选择了拒绝,但仍是感念她的善意。
再后来,倒是孟云芍自己想要走了。
她希望她成功,希望她飞出这笼中,可以自在如风。
因为,那也是另一个自己。
自己暂时做不到的,就让她替代吧。
哪怕孟云芍对她说,她可能会伤了自己的父亲。
贺清娩想起成婚前,她就早听过曹霖的传言,父亲却仍是要与之结亲。她亦想起上次曹霖的事情后,她为了和离彻夜跪在父亲的书房里,父亲那冷漠的身影。
她听见自己对孟云芍说:“若是他确是做下了那些事,也合该付出些代价。”
就像曹霖一样,她也必不会给他生什么孩子,也会让他付出些代价。
……
孟云芍这边,贺逍知道自己着了孟云芍的道,有些惊恐:“你想做什么?”
孟云芍笑了笑:“侯爷问我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侯爷不如猜一猜?”
贺逍实在不清楚孟云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时她难道不应该在红隐寺附近葬身崖底:“你派人跟踪我?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你!你还要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