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琉亭身为宗室新贵,以身入局,在来云角州前才得今上赐下一枚,只言可用数次。这本是为他结丹时候求教、交通诸位宗室高修所留,但现在依这老鸟的意思,却要在现在就用上一用。
匡琉亭都视若珍宝的物什,钧天禽却是毫无怜惜意思,但见他又分出一根纤羽,在仙影石上轻轻划了一道。
其粗糙的外皮上头瞬时显出道道符文,一个符阵倏然展开将场中众人尽都收入其中。
只是几息过后,待得符阵中仙气散尽,一个巍峨雄壮的身影身披坚甲落于场中,不似幻影、犹如真人。
“拜见南王殿下!”老鸟这时候再不复在匡琉亭面前的半分桀骜,伸展双翼埋拜道,足见恭敬。
“是费老弟,有日子未见你了,今日怎么用琉亭的仙影石来见我了?!”这老鸟却未骗人,当世南王与他确是相识,言语里头还颇为亲切。
钧天禽并未过多寒暄,只将被震得不晓得魂去哪儿了的蒯恩拉到身前。
匡琉亭大感诧异,南王面上也有疑色,但只数息过后,面色便就紧张许多:
“此子修行过《长息决》?这是溟涬玄枢体?可惜,这次现太晚,他都已然花甲,待得将来结婴时候,怕还要费上好大力气。”
钧天禽谦声应道:“天勤眼拙,看不清楚,才特意请托南安伯叨扰殿下,请殿下拨冗过目!”
匡琉亭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
对于这等灵体他虽知之甚少,但他却晓得上一个身具此体的人物,便是当今与大卫宗室最为亲近的外姓真人、今上亲婿、前山南道总管————沈灵枫。
南王又小心打量一阵,本来还有些郁色的面上便就绽出些快慰神情。
但见他点头过后,缓声言道:“确是不错,这溟涬玄枢向来不好辨清、此子于修为上又无一是处,难为费老弟你看的清楚。这一回你与琉亭确是为仙朝觅得良才、证一大功。”
钧天禽也不在乎功劳遭匡琉亭分润,只是俯称谢。
匡琉亭却是面色复杂,只听到这里,也晓得蒯恩性命自己再难收走。
南王殿下未有顾忌这一人一禽是何表现,只朝着那还不晓得自己已然一步登天的蒯恩问道:“你可愿拜入吾之门下?”
“罪罪人不。,罪人愿意!不。徒儿愿意!!!”如此情形,蒯恩便再是语无伦次,也都在情理之中了。
“罪人?!我匡慎之的徒弟,大卫仙朝境内二十七道、四百余州府,谁敢治罪?!”南王展颜笑道,却见得匡琉亭的面色愈难看。二位宗室贵胄还未说话,便就听得蒯恩已经抢声言道:“还请师父恕徒弟宗族姻亲之罪。”
南王听后嘴角微翘,问也不问,轻声答道:“是有何罪?一应惩处、尽数免了就是。”
“殿下!他罪不容诛,不能轻放啊!!”匡琉亭终于难按捺得住,出列拜道。钧天禽目露意外之色,显然便是阅历丰富如它,也未有想过匡琉亭居然能执拗到这般地步。
“是收割千万凡人性命修炼魔道秘法、还是杀害宗室、扯旗造反?”南王开口问话时候,便分出一丝神念,与蒯恩解了身上禁制。
但见得匡琉亭喉咙滚动一阵,思索片刻过后才轻声言道:“此僚与他人为寻私仇,差点戕害仙朝正官,堪称罪大恶极。完后又”
只是他这话才言到一半,便又被南王拂手所止。
但见得此时后者面上绽出笑脸,朝着匡琉亭轻轻按下双手,便算抚慰:“吾晓得了,难为琉亭你如此公忠体国、用心王事。但如今仙朝乏人可用,便就下不为例吧。”
“殿下,这。”
这时候匡琉亭还要再言,南王却已不应,只开口交待:“费老弟,”
“天勤听命。”钧天禽那庞大的身子缩得更小一分,恭谨之色显露十足。
却见南王拂手一招,赐下一道灵文贴在钧天禽羽翼之上,后者身上瞬时便有灵纹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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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声言道:“这是南王府禁灵文,劳你回一趟帝京,将我这徒儿带来南王府,府门口二位值官灵将见了,便会放你二人入府。近日我会邀灵枫过府一叙,待他见过我这徒儿,应该能有许多话说。”
钧天禽闻声当即正色应道:“那天勤便即日启程,定不负殿下所托!”
南王含笑捋须一阵,才道:“善!那费老弟你与我徒儿这便下去准备吧。琉亭稍待,仙影石珍贵非常,现今还有些时辰,且把你近来所结丹论,再讲来与我听上一听。”
“殿下!”匡琉亭语气更急。
“讲!”
“。琉亭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