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大人还需要旁人照顾,一事不烦二主,不知殿下还愿不愿意继续照顾小沈大人?”李太医问道。
“他是我的人,理应由吾照顾。”楚锦佑点头又接下了照顾人的差事。
“既然此处有殿下在,我等便放心了,百姓那边还需要我等继续诊治,我们便告退了。”李太医协同其他太医对楚锦佑行了一礼,干脆利索地离开。
楚锦佑给了同达一个眼神,同达也知趣地退下,帐篷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躺在榻上,另一个坐在轮椅上。
妥妥的伤残二人组。
面对仍旧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沈亦初,楚锦佑眼神复杂,才短短不到两日,这人便已经倒霉得晕了两次。
一次是累得,一次是被伤的。
树大招风,看来沈亦初的名声已经压不住,这才遭到了某些人的算计利用,不然营地中若干人,为何受伤的偏偏是沈亦初?
楚锦佑眼中划过一道厉色,随即来到榻前,沾湿了帕子,仔细地将沈亦初额头上冒的汗擦拭掉,将卷在一旁的被子摊开,盖在他的身上。
榻上之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唇色都显得暗淡几分,若不是胸膛尚且在平稳地起伏着,还以为躺着的是一具尸体呢。
“听不到你骂我,竟还感觉有些不习惯。”楚锦佑抚摸着沈亦初的眉,轻笑了一下。
平日里,沈亦初对他永远都是张牙舞爪的模样,一逗便容易炸毛,好玩得紧。
可性子乖张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楚锦佑却感觉到内心的一阵虚无,做何事都提不起劲头。
“累了。”楚锦佑盯了一会榻上的空位,“你若是不介意,我便与你同塌而眠,不说话?那我便当你同意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楚锦佑毫不避讳地躺在榻的内侧,偏头观察着沈亦初的睡颜。
长着一张婴儿肥的嫩脸,比女子的肤色还要白上几分,眉头蹙着,痛苦的表情惹人怜惜,丰唇微抿,漂亮的锁骨半遮半露,引起旁人无限遐思。
“咳咳……”沈亦初咳嗽了两声,因轻微气喘,脸上逐渐带上红霞。
楚锦佑替他往上拉了拉被子,防止人受寒。
中途一位太医过来送了一碗药,愣是看到了平日不苟言笑的五殿下跟他们认定的太医院的未来台柱子躺在一起。
还盖了一床被子……
等等,他见到了这一幕,不会被五殿下灭口吧?!
太医惊恐,躲瘟神似的,将药放下就跑,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
“殿下,臣什么都没看见!”太医边跑边大声嚷嚷,生怕其他人听不见似的。
楚锦佑倒不是很在乎这些,被人发现了又如何,他又没做亏心事,而帐篷中只有一个榻,他一介皇子,难不成还要睡地上?
他起身给沈亦初喂药,也不知药里加了些什么,光是闻着便让人有一种想吐的欲望。
若是形容一下此药的味道,恐怕只有现代的鲱鱼罐头能与其较量一二。
楚锦佑:“……”这真是人能熬出来的药吗?
也幸亏此时躺在榻上的人不是他。
他忍着恶心,侧身坐在榻沿,捏开沈亦初的唇,将药一勺一勺地塞进沈亦初的嘴。
“呕……”药喂进沈亦初的口中,又被吐了出来,瞧着精神都萎靡了些。
沈亦初不肯喝,难不成还要让他一介皇子口口相传吗?
荒谬!
沈亦初若是喜欢病着,便让他继续病着吧,既然不肯喝药,他又能如何?
楚锦佑将药碗往旁边一搁,动作随意地用帕子将残留在沈亦初嘴角的药汁一通乱擦,帕子用完往沈亦初的身上扔,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哪位大能熬出来的泔水,他自己尝过吗?”
空气中充满了难闻的药味,楚锦佑禁受不住,躲了出去,直到闻见清新的草木香,他内心的戾气才减轻几分。
“来人!”楚锦佑面色不虞。
同达随叫随到,“殿下,您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