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止……
他轻轻启唇一笑,指尖抚了附腕间的白玉佛串,话语遮掩了去:“他当然不会怪你,七日后,婚晏如期举办,为兄会让你风光出嫁。”
李垂容总觉得宋璟这话在搪塞自己。
但她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被带回了自己的闺房,一切熟悉的布局,像是每日都有人进屋洒扫,干净得一尘不染。
但她被监禁了。
除了宋府哪儿也不能去,跟在她身后的侍从又多了两个,确保李垂容的一举一动都在堂主的眼皮子底下。
虽然没有明上说,但这与监禁无差。
她烦躁得很,偏偏还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
如今除了李垂容,无人知晓宋璟的真面目,外人面前永远温润如玉般的世家公子,任谁都要感叹一句“兄妹情深”。
接连两日,她表面上做足样子,内心却煎熬无比,她什么都做不了,难不成就真这样干等七日?
这天,宋璟来访,李垂容不得不一大早就爬起来。
他还带了支玉簪,通体洁白莹润,两侧微微上翘,其上雕刻的纹路精细流畅,看着就价值不菲。
他坐在她的身侧,身子稍稍一倾,温声开口:“喜不喜欢?”
李垂容扫了眼那支簪子,态度随着两日的监禁也冷淡了下来,只不咸不淡地回声:“喜欢。”
这敷衍之意实在过于明显,但宋璟却好似毫不在意一般,继续开口同她说着话。
“为兄不懂女儿家的这些琐物,便特意去为你定做了这款,想来你应是会喜欢的。”
李垂容并不答话,慢慢用汤匙舀出碗中的圆子,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他表面的柔和在她的冷漠下升起一丝皲裂。安静须臾,他伸手慢慢攀上她的脖颈,微微手里。
纤细的脖颈被他握住大半,脉搏一下下在掌心跳动,细得仿佛他再用力些,这份鲜活便会枯萎。
李垂容微微皱眉看向他,“兄长,我要用膳。”
他似笑非笑地凑近她开口:“梅儿怎的不喊哥哥了?也不似从前那般乖觉了……”
“我的梅儿,何时变得如此两面三刀?”
她稍稍往后挪了挪好离这人远些,始终不做解释。
在宋璟眼中,他的妹妹必须紧紧依赖着他,不用拥有生存能力。
而他那所谓的爱,总是带着居高临下和怜悯。
而当“宋梅”忽而不受他的控制,做出一些有违常伦的举动,他便会接受不了,整个人陷入怀疑,而后将其攥得更紧。
她偏过了头,不去看他。
宋璟身侧的手被捏得发白,指节发出阵阵咯咯响声,脸色也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他强硬地将她的脸扭正,眸底汹涌的情绪溢出,理智快被淹没,即将蚕食殆尽。
他说:“你若是一直如此,为兄可以毁了薛行止。”
宋璟缓慢垂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一阵发笑后开口:“很喜欢他对不对?梅儿……你可知我,有多嫉妒。”
嫉妒的快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宋梅,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