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起元眼神窥向另一边,继而凝在洛月卿脖颈,骤然停住。
这场棋局本就不单纯,两方人都各怀心思,棋局只是为了引出话题,结果来了个不知趣的家伙扰局。
又是三子落下,那局面变得诡异,若是放到外头让人评鉴,也能让人面容扭曲,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起元收回探究的视线,终于落子,结束了这僵持半天的棋局,不等对方开口就道:“殿下棋艺还需精进。”
钟觉予松了口气,忙道:“先生棋艺高湛,我甘拜下风。”
不管怎么说,钟觉予的态度是极好。
洛起元便又开口:“小女与殿下的关系不错,是在玄妙观中结缘吗?”
钟觉予还没有开口,洛月卿就先抢答道:“是在玄妙观外,我酒醉跌在公主殿下身上,然后她见我一个人在外头,怕不安全,就派人将我送了回去。”
洛起元嘴角越发抽搐,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
洛月卿却抬眼看他,直白道:“山中无聊,喝几杯酒解闷罢了。”
她又说:“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在这儿绕弯子。”
旁边的湖景奇特,不知道用何种法子,将水引入假山上,再顺着假山往下落,便形成小型的瀑布,噼里啪啦作响,引得夏日清凉。
钟觉予眉头微微一皱,便察觉到不对劲,之前洛家父子来得匆忙,两人慌慌张张下就没有细说,眼下看来,洛月卿与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实际想来也如此,若是真心疼爱,又怎么舍得让女儿独自上山两年,中途不曾上山探望过一次,而玄妙观观长的态度也奇怪,挚友女儿在观中,却不曾多些关照,任由她独自一人住在小院中。
不怪钟觉予之前没有多想,洛家明面上避世许久,族中子弟连入仕者都没有,而作为家主的洛起元甚至搬入山野之中,故而能传出、让世人知道的消息极少,更别说这种父女关系的私密事。
因上次洛家出手帮忙,钟觉予便误以为他们是为了洛月卿,没成想是这样。
洛起元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反而提起旁的:“难得下山一趟,怎么不回家?”
“不想回去,”洛月卿不想他纠缠,说话十分直白。
钟觉予不清楚,看过原剧情的洛月卿却明白得很,这洛家里头早就烂成一团,一面瞧不起皇家,维持着淡泊名利的名士称号,一面被皇室打压,只能靠着祖业勉强维系着家族。
当年皇室解除婚约,原身便立马被带下山,嫁于另一个世家的子嗣,以谋取更多利益。
见洛月卿如此,洛起元便收起虚假面容,冷硬冒出一句:“昨夜你去了何处?”
“与你有什么干系?”
洛起元冷笑一声:“与我有什么干系?你自己胡来让旁人知晓,跑到洛家告状,让洛家丢了脸面,你说和我有什么干系?”
“是谁?”洛月卿抓住重点。
洛
起元停顿了下,反而看向钟觉予,突然开口道:“殿下可知我洛家女儿只能成为皇后?”
钟觉予回:“有所耳闻。”
洛起元很快回道:“那殿下刻意接近我家女儿,是想做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说:“玄妙观观长是我多年老友,怕我惦记女儿,往日信件常提及她。”
言下之意就是两人的关系,他已知晓。
毕竟在山中时,钟觉予和洛月卿也极少避着旁人,若是有心,观察几天就能看出。
钟觉予抬了抬眼,反问道:“那洛家主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