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起元笑了下,又说:“之前殿下在山中,好像遇到贼人刺杀?我派人寻了下他们的家人,说是太子曾派人给过他们大笔银两。”
他话语一转,又说:“昨夜太子突然拜访,许诺只要洛家将女儿嫁给他,待他登基后必然将月卿封为皇后,我为国公,保洛家百年兴盛。”
显然,昨夜告状的人就是太子。
钟觉予却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家主并不信这些,是吗?”
太子虽无能,但疑心却重,一母同胞的妹妹都能怀疑、提防,更何况是洛家,洛起元就算再心动,也难以下注。
就算日后,钟觉仁将这些一一兑现,可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无能,怎么可能守住有敌国虎视眈眈的大梁?
到时候也不过是一场空。
洛起元又说:“殿下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分,只是两女子相恋,实在有违人伦,即便是我同意,也难堵住悠悠之口。”
钟觉予挑了挑眉,知晓着这人终于要说到正题。
不知何时,宽大衣袍底下的手已牵起,洛月卿几次想开口说话,却被紧紧握住手。
见洛月卿又要忍不住,钟觉予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手,主动问道:“那家主有何高见?”
“我儿年纪与殿下相仿,如今尚未婚配……”洛起元偏头示意后头。
一直站在后头的洛月吟垂手而立,神情恭谨,一身的书卷气中,隐约流露出抹不易察觉的傲然之色。
洛起元又道:“从古至今未有女子称帝的先例,即便殿下能力出众,也少不得阻碍,更何况与女子相恋?”
“若是殿下愿意嫁给我儿,我儿愿封殿下为后,与殿下共同治理大梁,日后你们的子嗣当为太子,而月卿也可入宫,当一女官,随时陪在殿下身边。”
钟觉予总算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钟觉仁许诺再多又有什么用,这人看上的是皇位!
如今钟觉予手握兵权,只要将边境压制住,便可随便扯出一个清君侧的由头,转身再打回来,继而钟觉予再嫁给洛月吟,洛月吟便可顺理成章地称帝。
这话实在太惊世骇俗,站在周围的李时归、阮鹤两人都被震住,一时间难以说出别的话。
而洛月卿直接气得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人抓住手腕。
洛起元却不觉得自己无耻,反而笑起道:“我家月卿待在公主府已久,劳烦殿下照顾多日。”
他的语气温和,却藏不住里头的威胁之意:“今日我就带她回去。”
即便钟觉予权势再大又如何,洛家家主要将自己的女儿带回去,她又能如何阻拦?
别瞧着洛家现在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要是宣传出去,长公主强行扣留洛家嫡女,那些以洛家为首的读书人,必然将公主府里外包裹。
“洛起元你!”洛月卿实在无法忍住,大骂出声。
洛起元却含笑看向钟觉予,好像在等她做决定一般。
阮鹤、李时归气得想上前,却因没有钟觉予的命令而愤愤止住。
钟觉予面色不变,甚至有几分悠然之色,笑着答应道:“洛家主考虑得确实妥当。”
“那就……”洛起元表情一喜。
“孤同意了,”钟觉予随手拿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