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处可居的地痞。
宁扶疏下意识在心底接过后半句话,不禁哑然失笑。好歹是二十有一的人了,怎这般容易耍脾性,跟讨糖吃的小孩儿似的。
她又根据顾钦辞声音传来的方向辨别位置,似乎在西南角。那里有张长榻,专门供道士打坐悟道用的,因此没有被褥枕头。
这大冬天的,寒意浸在空气里,无孔不入地往骨头缝里钻。真要在那儿睡上一宿,铁打的身子也该染风寒了。
且她刚才摸到顾钦辞手部皮肤微微透着凉,不似往常炽热滚烫。
宁扶疏认命叹了口气:“上床来吧。”
她以为闹别扭的人得了她的松口必定急不可耐腾窝儿,可宁扶疏等了两秒钟,并未听见穿衣裳的动静。只闻顾钦辞声色淡淡地道:“殿下说什么?臣没听清。”
“没听清便罢了。”宁扶疏毫不留情戳穿他的小把戏。
侧身卧在长榻上的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想靠近她,想抚摸她的气息,想描摹她的面容。
他听闻她来了玄清观,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又恶劣地以退为进,不惜卖惨装可怜试探她的态度,总算得到天神的施舍,和衣上了榻。
堪比火炉还暖和的温度靠近,宁扶疏觉得舒服之余,还有几分难言的不自在。
长久以来,两人有过狎昵暧昧,有过肢体接触,但好似每回都以剑拔弩张收场。这般和谐地躺在一起,今日是第一次,且似乎与欲望无关。
顾钦辞甚至温声对她道:“晚安,殿下。”
宁扶疏那颗不自在的心蓦地安放回胸膛里,同样应了声:“嗯,晚安。”
她睡眠质量向来不错,入睡快,睡得也安稳。本担心身侧多了个存在感极强的人,会难以入眠。但不知是托了安息香的福,还是顾钦辞那句晚安太过温柔,不消片刻,她便睡得深沉。
只是睡梦之间,隐约觉得脸颊浮起细微瘙痒,嘴唇也擦过不可名状的湿润柔软的触觉。
反倒是顾钦辞毫无困意,格外清醒。他侧身枕着手臂,一双鹰眸似能穿透深夜。目光落在宁扶疏脸上,静静端详她眉目舒展,纤长微翘的睫毛在眼睑扫出一片小阴影,两瓣轻轻合着的唇水润如沾了晨露的娇艳鲜花。
一直都知道她好看,大楚第一美人的盛名实至名归,如今更是怎么都瞧不腻。
顾钦辞嗅着淡雅的安息香一丝一缕,若有似无,这个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他缓缓伸出了手。指尖触到的皮肤透着些许微凉,细腻如雪,但更像宁扶疏给他的那块玲珑美玉。
冰凉玉面染上他滚烫指温,融化成一汪春水,柔软得似要将他的手指与魂魄都要吸进去一般,惹人贪婪,舍不得离开,于是情不自禁向下。
沿着颌骨弧度,游走到脖颈曲线,像是拨弦奏琴,爱抚着每一个美妙的音符。
从未离心底的渴望这般近过,他难以自抑地兴奋起来,心脏泵压向神经的血液冒出沸腾的气泡。他可以轻而易举握住她的天鹅颈,用完全掌控的姿势拥抱他的殿下,抚慰他求而不得的贪婪。
一念之差,顾钦辞的动作到底是停下了。唯余喉间溢出一声克制的低哼,混杂在如雷似鼓的心跳声中,漫过无尽黑夜。
他反复告诫自己,他不能。
绝不能惹他的殿下不开心。
他不仅要宁扶疏,更要宁扶疏爱他。
落在女子肩窝的手最终替她盖好被褥,不让一丝寒风渗进去。然后捻起两绺宁扶疏铺开枕面的秀丽长发,绕在指尖揉搓,弄得凌乱。
再将这些细碎发丝拨到宁扶疏双颊,尽他所能摆出最乱糟糟的样式。
罪魁祸首欣-->>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