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掌心和指腹都带着薄茧,那触感在此时显得格外明显。
但容灼这会儿的思绪早已乱了,压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
他伏在于景渡肩窝处,浑身上下半丝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像是被扔到了岸上的鱼,只能徒劳无功地大口呼吸着,试图在强烈的心悸和窒息感中,努力汲取一点氧气。
于景渡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皂香味,那味道明明比屋子里乱七八糟的香味都要淡上许多,但落入容灼鼻间时却将其他味道都掩盖住了,这让容灼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恍惚间,容灼忍不住心道,于景渡的手好热啊,好像比他的身体还热。
但很快,他的大脑就迎来了短暂的空白……
容灼将脑袋埋在于景渡身上,牙齿无意识咬着对方的衣服,像是怕自己会发出什么令人难堪的声音。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哪怕是他的呼吸,对于于景渡而言都是某种极大的“酷刑”。
天知道于景渡得花费多大的心力,才能克制住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还难受吗?”于景渡在他耳边问道。
容灼窝在他颈窝没有开口,只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他现在思绪已经稍稍缓过来了些,但理智还没恢复。
因为他明明羞。耻得不敢去看于景渡,甚至不敢开口和他说话,可心里却并不讨厌和反感于景渡做的这一切,甚至隐约觉得有些满足。
容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无地自容,也不敢面对……
他心想,这一定是因为药力的缘故吧?
于景渡丝毫不知他这些心思,只待他呼吸渐渐恢复之后,取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和容灼的身体,又帮他整理好衣服。容灼埋着头任他施为,乖得不像话。
于景渡怕他不好意思,想着让他自己待着冷静一会儿。
然而他准备起身时,少年却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容灼额头抵在他手臂上,声音依旧有些发颤。
于景渡呼吸一滞,又重新将人揽在了怀里。
他在话本上看到过,有些人在这种时候,会变得比较脆弱无助。
他不知道容灼这会儿在想什么,但是果断放弃了让对方一个人待着的决定。
过了许久,容灼才从那种仿若梦境的错觉中慢慢回过神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羞愧和尴尬。
好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算是适时“解救”了他。
“他……”容灼无措地抬头看向门外的方向,“他来了?”
“没事,有我呢。”于景渡看到他红意未退的眼睛,心中不禁又是怦然一动,但他面上却不显,只慢慢用另一只手将少年被汗水沾湿的额发理顺,安慰道:“坐在这里不要出来,我会解决。”
容灼乖顺地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于景渡的衣袖。
于景渡起身走到屏风外头,端起桌上冷了的茶水往自己脸上一泼,勉强让自己冷静了几分。
不多时,外头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发出一声暴喝,房门被一脚踹开。
随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不顾老鸨和伙计的阻拦,大步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容灼和于景渡等了数日的杜兴。